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白意躺在床上思考了许久。
住在别墅的?这些日子,美好的?像是一场童话。那?是她成年以来第一次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担心第二天要做多少?兼职,也不用?担心下一年的?学费要怎么凑。
韩凇为她编制了一场美妙的?梦境,可就像灰姑娘参加的?那?一场舞会一样,时间到了,梦就醒了。
大约是太过感动,所以才会错把感激当成另一种情?愫。韩凇对她好,只?是出于礼貌和教?养,她不该沉浸在梦里。
所以第二天,她强迫自己从美梦中抽身,只?和韩凇简单说了句“再见”便回?宿舍楼了。
转身的?那?一刻,心里有些难受,皱巴巴的?,像是绞在一起一样,隐约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感。
起初几天,白意总是忍不住点?开和韩凇的?聊天框,想发些什么,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样,而韩凇也只?是偶尔询问一下她的?身体状况,两人之间的?话题再无其他。
所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白意都把自己关在舞蹈室里拼命练舞,连宋伊然看?见了都忍不住劝她休息会儿,“小意,你这样练舞会受伤的?。别说你大病初愈了,就算是放在平时也不能这样呀!”
“没事儿师姐,你也看?过我跳《袖吟》,有几个地方的?衔接不太流畅,我需要再练一练。”白意坐在镜子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汗珠渗透了衣服,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如此往复。
“跳舞讲的?是循序渐进,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作品,所以呢要好好的?善待她。”宋伊然搂住她的?肩膀劝慰道。
看?着白意失神的?模样,宋伊然忍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心里有事?”
“嗯?没有。”白意低下头,看?着泛黄的?舞鞋,想的?却是那?天傍晚温暖的?怀抱。
“你当我傻呀?认识这么久,如果?再猜不着你的?想法,那?不是白比你大几岁了?要不要跟我说说?”宋伊然拿肩膀撞了撞白意,关切地问。
白意轻笑一声,“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可他对谁都很好。如果?一定要下一个定义,就算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心动吧,我知道没可能。”
对于白意如此悲观的?想法,宋伊然有些不解,“他拒绝你了?”
白意摇摇头,“被人拒绝得多没劲啊,他很优秀,不会喜欢我的?。”
说到这里,白意的?神色有些许失落。
宋伊然不满了,扶着白意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小意,你这是什么想法?”
白意摇摇头苦笑一声,“师姐,你不懂的?。”
一个从小到大生活在光明和宠爱里的?人,怎么会懂她经历过的?黑暗呢?
“是你不懂。”宋伊然义正严辞道,“小意,你听我说,外在的?一切都是别人附加给?你的?,只?有你才能代表你自己。你跳舞那?么棒,长得漂亮又很努力,心地还那?么善良,有什么配不上的??你值得最好的?。”
听到这里,白意眼眶有些湿润,压在她身上的?那?些负担和疲累在一瞬间被卸下,她趴在宋伊然肩头,就像是积攒了很久的?委屈终于被理解,那?一刻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宋伊然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姑娘的?背,“不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但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一定会听,你一定不要看?轻自己。”
“嗯。”白意的?声音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她抬起头来,脸上没有泪痕,眼神却亮晶晶的?,分明是在强撑着。
宋伊然宠溺地捏了捏白意的?鼻尖,“不用?太感动,想哭就哭呗。”
“我很坚强的?。”白意莞尔,气氛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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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集团。
这些日子,韩凇去过了多少?个国家的?时差已经记不清了。公司年后有几个大项目,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地去谈,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偶尔闲下来也会看?着手机发呆,他和白意间或会聊上几句,隐隐能感觉到姑娘似乎在逃避他,她是打算一拍两散?
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加快项目的?进度,尽快回?国和她见一面。
于是,原定为期一个月的?出差计划,韩凇硬是在半个月完成了,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回?国后,思来想去,身边唯一能和白意有关系的?人也就只?有梁辰了,于是韩凇拿出手机,给?梁辰打了个电话。
梁辰:“凇哥,你回?国了没?”
“早上刚落地。”韩凇揉着额角道,这阵子的?作息全都乱掉了,偏偏行?程安排得又满,还没来得及适应就又飞到了另一个国家,喝茶的?习惯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全靠咖啡续命。
睡眠不足的?后遗症就是偏头痛,有好几天晚上,韩凇都要吃止疼药才能入睡。
梁辰一拍脑门,“巧了,今天老爷子还和我问起你呢,他知道你爱喝茶,让我给?你带了盒老白茶,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韩凇看?了一眼时间,拿起手边的?冰美式喝了一口,咖啡的?苦涩从唇齿间蔓延开来,意识清醒了些,“下午吧。”
梁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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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韩凇又将咖啡换成了茶。
他将面前?的?茶杯斟满,递了一杯给?梁辰,随口问道,“你那?个慈善机构的?项目进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