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对面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拢在她身上,她不经?意?地回?看过去,他还在和傅师傅说话?,并?没有看她,刚才那种感觉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她又转过头,接着和骆嘉树聊,谢盈秋正和芸姨说着她在国外遇到的?趣事儿,说到高兴的?地方,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骆嘉树说了句什么,林浅语没太听清,她把头往他那边凑了凑,骆嘉树也挨过来,林浅语这才听清他说了什么,她刚要回?骆嘉树的?话?,又顿住。
她的?脚尖被对面的?人踢了下,她可以确定他这次是有意?为之的?,因为他在看她,林浅语面上继续正常地和骆嘉树聊天,脚下的?动作也没耽误,她使劲朝他回?踢过去,但是没踢中,脚反而被他的?腿给按住,她抽也抽不回?来,又伸出?去另一只脚踢他。
饭桌上是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热闹,桌子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纠缠,也挺热闹。
傅行舟抬眼看到对面坐着的?三个小辈儿,不禁有些感慨,这三个孩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们小的?时候最喜欢围着他玩儿,听他讲故事,长大后各自都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是过年过节也不一定能见上面,难得?有像今天这样全都聚在一起的?机会。
他又看着凑在一起说话?的?林浅语和骆嘉树,从老?早之前,他就觉得?这两个孩子般配得?很?,关键是这俩人性子也合,一静一动,而且骆嘉树打小谁的?话?都不听,最听绾绾的?话?。
他今天高兴,又喝了些酒,话?不知?不觉地就多了起来,“我记得?绾绾和嘉树小时候是不是还说过要定娃娃亲?”
桌子上突然静了下来,谢盈秋刚喝到嘴里的?酒都差点喷了出?来,她赶紧拿纸巾捂住嘴,又使劲忍下笑,所以桌子上就得?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然后问一些出?其不意?的?问题,这样的?饭局最有意?思了。
方芸给傅行舟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提这些事儿,但傅行舟没看懂,以为是自己?嘴上沾了东西,还拿起餐巾擦了擦。
骆嘉树看陆骁一眼,马上接上了傅行舟的?话?,“可不嘛,傅叔您没记错,绾绾打小就漂亮得?不行,跟个高傲的?小公主一样,一堆小男孩儿整天追在她后面跑,可她谁都不理,只和我玩儿,她说我长得?最好看,我妈和静姨最喜欢看青梅竹马这一出?,她们看我俩玩儿得?这么好,就打算给我们定娃娃亲,您不知?道,我们还举行过婚礼呢,谢盈秋还当了伴娘。”
谢盈秋也跟着附和,“对,我还接了绾绾扔的?捧花。”
方芸笑着说,“那个时候你们才几?岁,七岁还不到吧,小孩子玩儿过家家,连结婚是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就那捧花,我记得?还是嘉树从骆老?爷子的?花房里揪来的?兰花,那盆兰花可是骆家老?爷子的?命根子,嘉树是不是还被连着罚站了一个星期的?墙根儿?”
谢盈秋想起以前的?事儿,也忍不住笑,“芸姨,何?止是站墙根儿,他屁股上还挨了好一顿板子呢,连走?路都费劲儿,在床上趴了好几?天,他还以为他要死?了,还写了遗嘱,说要把他的?钱和玩具全都留给他的?新娘子绾绾。”
骆嘉树大笑,“我好像还留着那张纸,就在我书房的?抽屉里。”
他又转头看向林浅语,“绾绾,要正经?论的?话?,我是不是才是你的?初恋,你以前可是说过这辈子最喜欢我。”
林浅语掩在头发?下的?耳朵很?红,她耳朵红不是因为骆嘉树的?话?,而是因为桌子底下那双脚,她的?拖鞋不知?道被他给划拉到哪儿去了,她的?脚现在被他的?两只脚夹着,一动都动不了。
她漫不经?意?地回?骆嘉树,“你要是想要这个名头就给你好了。”
骆嘉树展颜一笑,露出?两颗晶亮的?小虎牙,“你亲口承认了哈,这可不是我自居的?。”
林浅语顾不得?回?骆嘉树的?话?,她现在全部的?神经?都被桌子底下的?那只脚给牵动着,她拿膝盖气恼地顶他一下,等待会儿人全都走?了,她非拿刀把他的?脚给跺了。
陆骁也不看她,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慢慢晃动着手?里的?酒杯,薄薄的?唇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
谢盈秋偷觑了眼斜对面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人,她就说这两个人之间没那么简单,还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她想着要不要现在就下单一个小皮鞭给绾绾寄过来,或早或晚,总归能有用得?上的?一天。
林浅语在手?机上问骆嘉树,【你在搞什么】
他不是个不分场合乱来的?人,他说的?话?,还有他一直搭到她椅子上的?胳膊,都很?反常。
骆嘉树回?,【我就说你这位初恋才见我第一面,怎么对我的?敌意?就这么大,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之前是不是充当你的?男朋友和他通过电话?】
林浅语一顿,回?给他六个省略号。
骆嘉树又问,【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对你的?心思?】
林浅语马上回?,【不想知?道,你不许再闹了】
陆骁听着对面“嗡”一下又“嗡”一下的?手?机震动,心里起了无声的?冷笑,她可真能一心二用,脚下勾着他,还能在手?机上和别人说悄悄话?,两个人明明就紧挨着,有什么话?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还要避开众人用手?机单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