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合适?我们关系不好吗?」商远转头看他。
杨一心恨他这副知道真相後得意的样子,却不得不在敬欣然面前忍住不爽,解释道:「互助就是要互相帮助,可是我帮不了他什麽,所以也不该拖累他,要是因为帮助我而让他成绩下降,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介意,反正没事时候我也是睡觉。」
商远一句话就戳中了敬欣然的痛点,他自习课睡觉被通报批评是让她最头疼的点之一,於是当即说:「我觉得商远说得很对,你们两个太合适了,性格上互补,关系还这麽好,相信你们一定能共同进步的。就这样决定了!」
敬欣然看着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也不让杨一心再推辞,就这样做了决定。
等敬欣然一走,杨一心就扯着商远往楼梯拐角一推,沉着脸问:「你想干嘛?」
「帮助你提升成绩,偏科王。」商远戏谑道。
「不需要,我们保持距离比较好。」杨一心瞪他一眼,转头要走。
「杨一心,」商远忽然叫住他,说:「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心虚吗?你是不是在想:这些傻逼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间。很得意啊?」
「什麽?」杨一心停下来。
「我说,」商远走到他面前,也沉着脸,「你在商吟啸面前装那麽乖,背後捅了我不少刀吧?」
杨一心看着他的表情,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所以呢?不是你先犯病惹我的?」
商远舌尖过了下犬齿,忍住自己想动手的冲动,把他放走了。这小子装起来是真乖,翻脸也是真快。
回去之後两个人一直没说话,陈未刚想找杨一心问问试卷里的题,一回头就发现後排两个人脸色都不好,於是小心翼翼地问:「怎麽了,你们吵架了?」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陈未接着说:「不是说胡默找你麻烦了吗?没受伤吧?」
「你怎麽知道?」杨一心问。
陈未:「体育生跑来给远哥报信的……你不知道?」
「体育生给你报信,为什麽?」杨一心看向商远。
「你说呢?」商远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把桌上东西一推,趴着开始睡觉。
陈未凑过去在杨一心耳边小声说:「以为胡默要埋伏你,给远哥急坏了,卷子都没交就跑出去了。你没事吧?」
杨一心愣了一下,看着商远留给自己的後脑勺,摇了摇头,「我没事。」
原来是这种原因,他说保护自己是认真的。杨一心忽然有些感到可惜,如果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情,他们应该会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
但转念一想,也就和他相处一年,萍水相逢的人罢了,也没什麽可惜的。
杨一心给自己做了充足的心里建设,无论以後是形同陌路还是被商远拆穿真面目都无所谓,安然接受现状就好。结果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却什麽也没发生,甚至向奇怪的方向开始发展。
「你这结尾能换个句式吗?」商远抖了下卷子,用笔圈出一个单词,「三篇作文全是Finally,我不想再看见这个单词。」
杨一心没想到商远竟然真的一本正经地开始单方面「互助」,一个早自习就审阅了三张卷子。
「那用什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一心问。
商远提笔在卷子空白处写下「Iwillcludebysaying……」,并不客气地说:「如果你只有散装英语水平,就多背点固定句式,而不是用可怜的词汇量生搬硬凑。」
杨一心默不作声地把句式记起来,默默告诫自己,忍住,就算被阴阳怪气也要忍,现在人在屋檐下,况且还被抓住了把柄,忍一时风平浪静。
第二天。
「出师表丶赤壁赋丶蜀道难,挨个背吧。」
杨一心挠了下头。
商远挑眉:「怎麽?」
杨一心:「从出师表开始背?」
「可以,背啊。」
「……第一句我忘了。」
商远无语片刻,提醒道:「先帝创业未半。」
「哦哦,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於内……将军向宠,性行……性行……」
「性行淑均。」
「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於昔日……」
早自习光出师表就背了七八遍,直到吃饭时间,杨一心还在脑内循环「先帝创业未半……先帝创业未半……」
直到晚上回家,听见一个「先」字脑袋里就响起「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睡觉之前下楼喝水,正巧商远在楼下,对着他忽然问:「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背会了吗?」
杨一心瞥他一眼不想理会,结果刚上楼躺在床上,商远的「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忍不住一直想着後面是什麽内容,结果辗转反侧许久,忍不住又坐起来翻书。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靠,後面是什麽……」
杨一心一直背了三遍,到第四遍才终於熬不住睡着了。
不光先帝崩殂,杨一心感觉自己都快崩殂了!
这绝对是商远的报复!
「怎麽回事,最近没看见你和杨一心一起吃饭啊。」孙显笙不知道为什麽这麽闲,不好好学习还天天观察别人,并且在下课时候逮住上厕所的商远,好奇地八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