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不会做家务的,连讨厌的五条悟哥哥偶尔都能展现出熟练的家务技巧,他只是不愿意做。
在他们家里,丑宝也要干活。每天早上,伏黑惠都能看见丑丑的丑宝趴在窗户外面,用尾巴卷起抹布擦玻璃。
只有小咪什么都不会做,这是小咪的爪子不方便。要是小咪变成人类,小咪也要扫地拖地。
爸爸对此十分得意,他总是向伏黑惠灌输:“我这辈子干过最成功的事,就是当上了你妈妈的小白脸。干家务是小白脸的基础技能,你得好好学。”
于是三岁的伏黑惠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张抹布、一个小桶和一块肥皂。爸爸把他领到花园里,拍了拍花园的大门,告诉他:“今后这就是你负责的区域了。每天早上你都要擦一遍花园大门。”
伏黑惠扬起脖子,看着有三个自己那么高的大门,又看向旁边巨人一般高大的爸爸。
“我够不到。”三岁小孩理智地道。
“小问题。”爸爸说。
他提起伏黑惠后衣领的动作和工地上的吊钩起重机一模一样。爸爸牌起重机把伏黑惠调到花园大门上方。伏黑惠抓着抹布,胡乱蹭到门上,跟着爸爸调转的方向,擦来,擦去,擦来,擦去。
周末休假的妈妈睡眼惺忪地拉开阳台的推拉门,脑袋上冒出问号,“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教他生存技能。”爸爸说。
“爸爸在教我生存技能。”伏黑惠说。
和小白脸婚后的第七十三天
游戏公会两月一度的线下聚会结束,伏黑幸和中岛敦负责收拾客厅的残局,送年轻人们回家的重任就交给了伏黑甚尔。
他们的新家不远处就是电车站台和公交站台。少男少女们在两处站台的中间点分别。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分别搭电车和公交车回家。
只有五条悟向他们挥手告别后站在原地,伏黑甚尔双手揣兜,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想瞬移回去的话,我劝你找一个隐蔽点的地方。”
他倒不是关心五条悟会不会违反咒术界的规则,只是这里距离他家很近,他不想给自己的小家招来麻烦。
“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五条悟的笑容透露出邪恶的气质,他的不怀好意太过明显,伏黑甚尔面色奇怪地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噫,好恶心的表情。”
眼睛轻轻一眨,五条悟已经掠过两步的距离,挪到伏黑甚尔跟前,双手合十贴着侧脸,低语饱含诱惑,“你们家现在很缺钱吧?只靠幸小姐一个人工作是不是有些吃力?”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对白发推销员横眉冷对,“不缺,不急,不借。”
白发推销员再接再厉,“据我所知,你们的房贷还没有还完,而且惠马上就要到读书的年龄了,上学也是一笔开销。”
五条悟假惺惺地叹息,“一个人养三个人,哎呀,幸小姐真是辛苦。”
伏黑甚尔额头青筋直跳,张口却无法反驳。
伏黑幸这几年工作干得很不错,升职加薪,一路顺利。奈何她们家开销也高,收支基本是平衡的。
以伏黑甚尔的行动力,他完全可以一边干家务一边出门工作,但这么多年来,他的社会化程度还不如邻居家养的金毛犬。
他能与人正常交流的社会人格每月只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工作时限,根本不满足长期外出工作的要求。指望他像普通人一样西装革履、早出晚归、笑脸迎人,不如指望小咪和丑宝提上公文包出门上班。
伏黑幸对他的要求仅限于,在亲朋好友面前能说人话即可。
“现在你面前正摆着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五条悟慷慨激昂道,伏黑甚尔怀疑套住自己他是不是能拿到提成,“能帮忙减轻老婆的负担,让老婆不再那么辛苦,这难道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
“——更重要的是,你还有零花钱给幸小姐偷偷买礼物,你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快到了吧。”推销员推推鼻梁上的墨镜,握拳一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哇。”
伏黑甚尔可耻地心动了。
五条悟说错了一点,伏黑幸并不管束他的零花钱。只是伏黑甚尔本人脱离咒术界和赌博后,没有多少花钱的地方。
他的私房钱大把大把地攒着,最大的开销就是带伏黑惠出门买菜,顺便买两盒章鱼小丸子,他吃一盒半,伏黑惠吃半盒。
但房贷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要是他能尽早解决房贷问题,想必伏黑幸下班和同事们喝酒都会更有干劲。
伏黑甚尔双手抱臂,警惕道:“有话直说,你想干嘛?”
他的戒备不过是徒劳,猎物已踏入猎人的陷阱。五条悟微笑,从怀里掏出一卷名单,他抖了抖。名单啪地展开,末端不停下垂、下垂、落地,滚到伏黑甚尔脚边。
他眼尖看到了名单上一些陌生的名字。
“禅院真希……禅院真依……乙骨忧太……祈本里香……”
禅院这个姓氏狠狠触动了伏黑甚尔的神经。他的兴致顿时消下去,“别找我。我对咒术界那个破地方没兴趣。你想和他们一起发烂,就自己去垃圾堆里待着。”
“你本来就欠我一次人情。”五条悟叉腰。
伏黑甚尔脸皮极厚,“那也只有一次。”
“金盆洗手的隐居生活可不好过哦,那群老东西脑袋里在想什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五条悟故作苦恼。
他蓝色的眸子里泛着冷光,说的每一句话都寒气森森,“你自己心里也隐隐有所察觉吧,惠和他妈妈不一样,他能看见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