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沉默了一会。
下一秒,她突然别过了头,悬挂在眸中的晶莹再也止不住。
褚符叙薄唇动了一下,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母亲。”
褚岁晚上前了一步,走到了柳如烟即使是下意识使然,也无法忽视的位置。
“让我替兄长去吧。”
此话一落,院中静默了一瞬。
不远处刚踏进院门的褚聿桉,脚步停在了原地。
褚岁晚现今管不了这么多,她快速的说道:“京城中,鲜少有人见过兄长的模样,我乔装打扮一番,无人会知晓的。”
“让我替兄长去。”她重复了一遍。
“不可!”
柳如烟和褚符叙异口同声。
柳如烟声音比刚刚还急切几分,“那里可是刀剑不长眼的战场,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亲我怎么办,还有你父亲,你兄长,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
褚岁晚闻言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母亲说的是,时愿。”
时愿是褚岁晚的字,她见到褚聿桉先是喊了一声“父亲”,而后继续说道,声音很坚定:“父亲,时愿想的很清楚,太平时握笔,动乱时提剑,您常教导时愿,遇机遇不可放。”
“现在这个机会摆在面前,时愿不应该放弃,您知道的,时愿从小在您的教导下习武学排兵布阵,时愿的志向很大,也很危险,但时愿想一试。”
“因为时愿,不愿仅局限于一方天地。”
“望父亲母亲,还有兄长”,褚岁晚停顿了一下,而后作揖跪了下去。
“成全。”
良久。
褚岁晚听到了褚聿桉一声带着沙哑的“好”字。
还有柳如烟隐隐的细弱的哭声。
而自始自终未言一句的褚符叙,看着褚岁晚远去的背影,从小到大,被病痛折磨都不曾落泪的他,眼眶第一次红了起来。
前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国公之子,才德兼备,出类拔萃,今外敌突袭,犯我边疆,民不聊生,特命魏国公之子,为此次征讨之将军,赐号晏清,复我大凉之安宁,钦此。”
易容好的褚岁晚,郑重的接过宫里人递过来的圣旨,嗓音异常的坚定。
“褚符叙,接旨。”
窗外树影晃动,沙沙作响,褚岁晚从回忆中拨回心神,她拂过呈放在架上的换洗衣物,是一套男子的白色锦衣,眸光慢慢凝聚坚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