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清的脚踝纤细精致,小腿匀称修长,线条优美,与那一条长而深的狰狞血痕形成鲜明对比。
贺问寻一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一手握着他的小腿。她蹙眉,指尖划过他的小腿:「伤口有些深,可能会留疤。百里府应该有药材,我明天给你制一副去疤膏。」
她再仔细地往伤口撒上金疮药,用绷带给他缠好。
裴玉清轻轻嗯了一声,与贺问寻蓦然抬首的视线不期而遇。他眼睛眨了眨,他呼吸一滞,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突然靠过来,周遭什麽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得到心扑通扑通的声音。
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缱绻地绕着那处,有些痒。他绷着神色,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敢发出任何一丝声音。
贺问寻眼眸幽深,抚着青紫色的指痕,声音平静道:「那个时候你应该很痛吧?」
仅凭这指痕,她可以想像到当时的裴玉清有多无助,甚至是能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他的呼吸是如何一点一点地被榨取乾净。
裴玉清握住她的指尖,眸光盈盈地看着她,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没事。问寻,我…」
「贺娘子,裴郎君,热水丶吃食已备好。」
一位侍人立於屏风处,细小的声音透过来。
「知道了。」
贺问寻应了一声,收回手,起身将毛巾放到铜盆中,道:「夜已深,裴郎你早些休息,记住不要让伤口碰水,以免到时候恶化。」
「你也早些休息。」
待贺问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将裤腿放下,慢吞吞地抚摸自己的脖颈处。
…他刚刚差点就没忍住说出来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他要等到她们再亲密点,羁绊再深点,她再喜欢他多一点点,这样他才能诉说他的心意,如此她便不会拒绝他。
贺问寻沐浴过後,仅穿素白中衣,拿着布巾擦拭长发,走出房门後,绕到隔壁,不一会,手中拿着一本蓝色封皮书册就回来了。
她盘腿坐在软榻上,慵懒地靠着软枕,翻着那本《万渊盟的那些二三事》。
第一页只是略微介绍了万渊盟乃江湖一大帮派,上一任盟主为温铁心,最後一任盟主名为温明珠,北护卫为温明诲,南护卫为裴似锦。
翻到第二页,贺问寻一下子就坐直了。只见上写着,温明珠乃温铁心的独生子,因相貌冠绝江湖,武功超群,曾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
温明珠身为万渊盟盟主,曾有一入赘妻主,虽两人有操办婚事,然而参与婚宴的人里仅有万渊盟之人,故而鲜少有盟外之人知其样貌。据笔者猜测,两人应膝下有一稚童,但不知其性别。
据笔者多方考证,两人应是在程氏拐卖人口大案中相遇相知。
贺问寻往後翻一页,一页介绍裴似锦,她对此无感。再往後翻,则是略微几笔介绍温明诲。
温明诲曾乃万渊盟的北护法,温明珠的妹妹。但据笔者猜测,温明诲由温铁心收养,与温明珠乃义兄妹,并非亲缘关系。
现万渊盟已由温明珠亲自解散,不复存在,与朝廷携手共创天青阁,掌江湖之事,主江湖之道,由温明诲任天青阁阁主之职,自此温明珠不再过问任何事,退隐江湖。
再後面翻,就全都是——温明珠的个人画像,有持剑的,有抚琴的,也有饮茶下棋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最後一张是温明珠的正脸肖像画。
画笔细腻,画像动人,看样子是绘此丹青者对温明珠有不一样的感情。
贺问寻走到铜镜前,头一次细细审视自己的面容。她不得不承认,这种长相并不是寻常人家能生出来的。
她把温明珠的画册举於眼前,对比着铜镜里的容颜看,眉眼有四分相像。
贺问寻闭眸思索,手指不受控制地敲打书册,一下又一下。原着里对这位温明珠的描述几乎全无,也没有描述过温明诲,基本都是围绕着江凤缨和裴玉清两人的情感纠葛和一些江湖判案来写。她甚至都不知道『贺问寻』这具身体的年龄几何。
…可是,依着那贼人对看清她面容的反应来看,她很难不怀疑温明珠是她的生身父亲。毕竟原着里的描述是「其父不见其踪」,和书册里的「退隐江湖」有那麽些怪异的吻合。
她心想:原来我还有这麽一个身世秘密?真的是…原着害人不浅…写文就不能写得清楚些吗?真的是一团雾水。
……
翌日。
当贺问寻拿着书册去找江凤缨的时候,江大娘子正在暗牢里训人。
贺问寻瞥了一脸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禾轻,不,应该称呼其为程轻,与此次从天青阁逃离出来的程铃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
暗牢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不好闻的潮湿气味。
程轻被打的眼斜鼻歪,一口血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可以看得出来江凤缨很生气了。
江凤缨一脸痛心疾首:「我们江家当初好心收养你,没想到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从小到大都尊你一声禾姨。」
当江凤缨抬起就是一脚,旁边的贺问寻拉住劝架:「算了算了,凤缨。她都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你这一脚下去直接送她去见西天如来了。」
贺问寻把江凤缨调转了一个方向,指着依旧被捆着的程铃,道:「打这个,这个应该抗揍点。」
江凤缨把脚放下,挑眉看向贺问寻:「你来找我,不会只是单纯来看我打人的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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