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奴婢适才瞧着,陛下也并非是对您心生不满,只是心疼您行宫人之事,又穿着不合身份的衣裳,怕您会被旁人看轻了去。」
再度听到「身份」这个词时,衔霜拿着碗筷的手顿了顿。
进宫的这些时日以来,虽说她与霍则衍日夜暧昧,但到底也不算是他的后妃,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位份。
霍则衍未提过要给她一个什麽样的位置,而她对此也不甚在意。
她向来不是个太贪心的人,觉得以自己这样的出身,能够留在霍则衍的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可她眼下才忽然发觉,自己竟有些不明白,自己如今留在宫中,究竟是以何身份。
她不是妃嫔,不是宫女,既不是什麽主子,却也不像是奴婢。
许是猜出了衔霜的心中所想,珠儿又道:「姑娘如今受陛下恩宠,身份自然贵重,封妃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再穿着从前在宫外的衣裳自是不妥当的。」
衔霜低头看着自己素净简朴的着装,抿了抿唇。
是啊,霍则衍高傲如斯,自己这样粗鄙俗气的装束,想来是让他觉得跌了脸面。
而这碗素面做的再精细,也只不过是碗素面,饥饿之时尚可用来饱腹,在尽是珍馐美馔的宫中自是不值一提。
她想,她隐约是明白的。
第13章
霍则衍晌午走後,一整日都不曾再来兰溪苑,只是傍晚时分,福顺领着几名宫人过来了一趟。
「衔霜姑娘。」福顺看到她,还算恭敬地行了个礼。
「陛下吩咐奴才从内务府给您又挑了些人过来,您先用着,若觉得不好,就差人告诉奴才,奴才再替您寻些新的人过来伺候。」
这回衔霜没再同先前那般推拒,只是客气地谢过了福顺的一番好意。
她让珠儿去给新来的宫人去分配住处与差事,又比划着名问福顺,霍则衍今晚还来不来兰溪苑。
福顺虽不懂她的比划,但见她神情如此,也能猜出她是在问霍则衍,便对她道:「衔霜姑娘,陛下还在明和殿处理政务,今个晚上就不来看您了。」
闻言,衔霜的面色有些许落寞,但还是温和地朝福顺笑了笑,将他送了出去。
珠儿将那些宫人们都安置妥当後,进了里屋。
见衔霜神色淡淡,珠儿猜测着她仍是在为着中午与霍则衍不欢而散而难过,便劝慰她道:「姑娘,陛下既派了福顺公公来兰溪苑,想来即便是生气,也已经消了。」
「而且,奴婢今日下午去打探了一番。」珠儿说,「奴婢听闻,陛下近几日本就心情不好,难免迁怒於姑娘,中午的事情,您别放在心上。」
听着珠儿的话语,衔霜的神色有了些许波澜,她侧过头,问珠儿道:【那你可听说了,陛下是因着何事心情不好?】
见珠儿神情似是有些犹豫,衔霜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又追问她道:【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珠儿忙摇了摇头,小声同她道:「奴婢只是听说,淑惠长公主病了。」
霍疏月病了?
闻此,衔霜面色微变,赶忙比划着名问珠儿:【长公主的病,可还严重?】
「奴婢不知。」珠儿摇头道,「奴婢也只是听旁的宫人说起,长公主似是病了已有些时日,太医院的齐院使,亦每日都会去为长公主请平安脉。」
见衔霜面露忧色,珠儿忍不住问她:「姑娘与长公主一向并无交集,又为何这样关心长公主的病情?」
衔霜默了默,她与霍疏月的确并无太多的交集。
只是她旧时在宣平侯府为奴,霍疏月亦算是她的旧主之一。
更何况,霍疏月素来心善,待府中下人也是极好,更是曾有意无意帮过她数次,她一直铭感於心,对这位三小姐很是感激。
现下忽闻霍疏月病了,她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姑娘若是实在挂念长公主的病情,不妨亲自去看望长公主一番,一来也算安了心,二来……」
珠儿本还想说,二来陛下与长公主兄妹情深,如此也好让长公主日後在陛下面前替她美言上几句,早日在宫中谋个位份,但看着衔霜的面色,又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听着珠儿的提议,衔霜点了点头。
霍则衍即位不久,长公主府尚在修缮,还有小半年才能完工,是以,霍疏月眼下仍暂时居住在长迎宫。
翌日午後,衔霜便与珠儿一同前去了长迎宫。
衔霜本想着,霍疏月未必会见自己,同长迎宫的宫人问过她的病情,再托宫人将自己带来的一点心意转交给她,也是好的。
但进去通传的内侍很快就小跑了出来,对她道:「衔霜姑娘,长公主请您进去。」
长迎宫内,霍疏月正倚在榻上,许是因着尚在病中的缘故,昳丽的面容也带了几分倦意。
看到衔霜进来後,霍疏月勉强牵了牵有些发白的唇畔,轻声问她:「是兄长让你来看我的吗?」
衔霜听着霍疏月温和的声音,心中却颇为难受。
她很难将眼前这个病榻上温婉端庄的女子,和昔日那个明媚爱笑的霍三小姐联系在一起。
「长公主,是衔霜姑娘听闻您病了,心中担忧不已,今日特地前来长迎宫看望您。」由於衔霜不会说话,珠儿替她同霍疏月开了口,「衔霜姑娘还亲手绣了一卷佛经,为长公主祈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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