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无暇再去想男女有防,霍则衍知晓了会不会生气,只一心想着快些带他走出这里。
但毕竟雪天路滑,她又背着一个男子,走得自是要格外费力些。
直至傍晚黄昏之时,衔霜才隐约看到了灯火与人家。
见终於走出了雀岭山,她略微安了心,但挂念着霍则衍的病情,仍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向住在街边的居民比划着名询问,此处可有医馆,若有的话,又在何位置。
有的住民看她衣衫褴褛又不会说话,以为是从外处来的疯子,压根不愿意搭理她。
亦有好心的住民有意帮她,却根本就看不懂她的比划。
衔霜一边走,一边沿路问着,待好不容易找到镇子上的医馆时,天已然黑尽了,医馆的门也早就上了锁。
她只得硬着头皮,叩了几声门,眼见里头没人回应,又重重叩了几下。
不多时,便有一个年岁不大的小药童跑来开了门。
小药童待衔霜还算客气,见她面容疲惫不堪,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便让他们先进来坐着,自己去请师父过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一位头发胡子皆已花白了的老大夫走了出来,似是刚被不速之客打搅了美梦,现下面色看起来很是不悦。
不等来者道出诉求,他便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对衔霜道:「你自己看看,这都什麽时辰了?要看病,你们还是等明日再来吧!」
衔霜一听此言,自是急了起来,她忙站起身,比划着名同老者道歉解释,自己今日并非有意前来打扰,只是实是家人患了急病,耽搁不得。
老大夫仍是摇头,一副铁面无情的样子,「不管你有什麽理由,这都是本医馆一贯的规矩。」
他说着,又对一旁站着的药童道:「还不送客?」
药童虽有些为难,但怎麽也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只得走到衔霜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衔霜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知道霍则衍病得有多严重,若是再不及时诊治,只怕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噙着泪朝老大夫跪了下来,求他能够施以援手。
「衔霜。」霍则衍不知什麽时候竟是醒了,看着跪在地上的衔霜,他的面色差得厉害。
「起来,不必求他们。」他说,「我们走便是。」
尚在病中,他的声音较往日要虚弱上几分,却丝毫不显落魄,同过去一般不给人留下反驳的馀地。
衔霜听着他的话,却仍是不肯起身,左右在这两日她违背他的意思违背也不算少,眼下更不会为了争这一时之气就拿他的性命去赌。
也不知是被衔霜的哀求所打动,还是被霍则衍不同寻常之辈的气质所震慑,老大夫叹了口气,对他们道:「罢了,罢了,念在你们情况特殊,老夫今日便破了这个例吧。」
闻此,衔霜大喜过望,再三向那位老大夫表达谢意後,连忙请他看看霍则衍的病情。
把脉过後,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道:「这是中了回胧之毒啊。」
「中此毒者,四肢无力,不断陷入昏迷,不出两日,便会暴毙身亡。」老大夫说,「得亏你们来的还算及时,这若是再捱上一日,只怕是回天无力,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喽。」
衔霜与霍则衍相视了一眼,皆明了了应是昨日刺客的刀上带了毒。
好毒的手段,衔霜後怕地想着,比划着名问老大夫眼下可有解毒之法。
「不必担忧,眼下只需将体内带有毒性的淤血排出,再服上五日药,便无大碍了。」
听老大夫这麽一说,衔霜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老大夫点穴将霍则衍手臂伤处的暗血排了出来,又吩咐药童去给衔霜拿药。
「回胧之毒虽已解,但除此之外,这位公子身上还受了旁的伤,如不出老夫的所料,应是在背部,正是背部伤口未经及时诊治,已然溃烂感染,才导致了公子此番高热不退。」
老大夫说着,又转而叮嘱衔霜道:「另外这软膏,便是医治公子背部所受的伤,姑娘今日回去後,也切记要为公子背部上药。」
「师父,他们似乎是从别处来的,眼下镇上的客栈估计也关门了。」药童小声对他师父道。
老大夫闭了闭眼,但本着好人做到底,无奈地指了指一旁的医舍,让他们在此处将就上一晚。
「好了,现下总该没事了。」老大夫有些困乏地打了个呵欠,转身就要往里屋走,「老夫要回去继续睡觉了!」
见衔霜搀扶着霍则衍进了医舍後,又跟了过来,老大夫没好气道:「怎麽,还有事啊?」
衔霜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同他比划:【我可否借您的厨房一用?】
她又比划了几次,老大夫总算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说你这个姑娘家,还真是得寸进尺啊。」
【我们雪日里赶路治病,已经一天多不曾吃过东西,这个时辰镇上的店家也都关了门,所以才想着借您的厨房,自己在里头做些简单的吃食来饱腹。】衔霜忙比划着名同他解释,神情很是诚恳。
她所言非虚,她与霍则衍的确许久不曾进食,今日又走了这样久的路,她现下正饿得厉害,而霍则衍连昨日的晚食都未用,现下只怕饿得比她更甚。
她想了想,又对老大夫比划道:【我们不会白白用您的东西,伙食费丶住宿费会连同今日的医药钱一同交付给您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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