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霜咬了咬唇,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但她也无法反驳他此言为自己辩解。
毕竟自己不通武艺,在适才那般危急的时刻,也没能给霍则衍帮上什麽忙,反倒是他眼明手快,在刺客的尖刀下救了她一命。
自己这一路跟随着他,本意便是想帮衬他,照顾他,可眼下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却还给他添了麻烦。
如若不是霍则衍自幼习武,武功高强,远在那群刺客之上,他们二人今日怕是便要绝於此处了。
不过衔霜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去难受,她望向霍则衍时,惊惧地发现一名倒在他身後的刺客还未死去,不死心地正欲支撑起身子从後袭击,而霍则衍现下还尚未察觉。
衔霜来不及多想,慌乱之中,她拾起了刚才打斗时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匕首,用力地向那刺客身上砸了过去。
这回刺客被她掷中,尚不及发出一声哀号,便再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看起来似是彻底没了生息。
看着那刺客身上汩汩冒出的血,衔霜被唬了一跳。
她颤颤巍巍地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发觉他是真的死了後,指尖有些微微发颤。
她杀人了?她方才竟是杀人了?
「别看了。」身後忽而传来了霍则衍的声音,「你适才若不杀他,他便要杀你。」
衔霜依言站起了身,却尚未回过神来,直至身後人再度出声:「再不走,是准备等着他们的人追赶上来麽?」
「当然,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送死,我也不会拦你。」他顿了顿,又对她道。
衔霜恍过神,她看着满地狼藉,犹豫了一下,还是比划着名问霍则衍,他们怎麽办?
见她指着三三两两倒在地上的狱卒尸骸,霍则衍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只是淡淡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如此也好,为我省去许多麻烦。」
闻此,衔霜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她虽只与这些人相处了不过几日,但眼见他们惨死於刺客刀下,又尸横此地,到底有些心生不忍。
她还想比划些什麽,但霍则衍似是已隐约有些不耐了。
「不多时,今日雀岭山遇袭一事便会传至京城,届时他们的後事自有朝廷料理。你眼下更应当担忧的,是你我能否平安走出此处。」
他一面说着,一面纵步向前走去,衔霜见状,也赶忙抬起步子,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与地上的斑驳血迹交相辉映,直至向前走了很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味才渐渐消散。
两人沉默着走了很久,衔霜终是忍不住问他:【刚刚那些人,是朝廷派来杀公子的吗?】
霍则衍看了一眼她的比划,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她想要问什麽。
「那些人确是来杀我的。」他的声音很是平静,看起来不像是对此次遇袭感到意外的样子。
但衔霜听了此言,情绪却略微有些不平稳。
她有些不忿地问他:【为什麽?陛下既已下旨判了公子流刑,又为何要在暗地里下此杀手?】
为什麽?自是因为斩草要除根,为了永除後患,他们怎麽可能会真的留下他的性命?
但霍则衍也懒得再将这些话说与衔霜听,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当真是愚不可及。
只是今日派遣刺客前来杀他的人,究竟是当今的皇帝,还是他的那位好弟弟,也尚未可知。
想起庶弟霍则桓,霍则衍的眸中添了一缕寒意。
他在此前从未想到过,他那个一向在府上恭顺有礼的庶弟,有一日竟会同外人勾结,联合构陷自己的父兄。
衔霜见他面色阴郁,只以为他是因刺杀一事心情不好。
她想起先前他同自己说过的话,心下有些不安,比划着名问他道:【那他们还会再派人来吗?】
霍则衍刚要开口,身子却微微晃了晃。
衔霜赶忙上前扶住了他,隔着外衣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臂时,面颊不禁有些发烫。
她下意识地望向了他,见他眸色不虞,又慌乱地松开了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处竟有一片殷红血迹。
霍则衍受伤了?
她心中一紧,细细看向他的手臂处,果不其然见其臂间的衣物被刀剑划破,染上了一层暗红的血迹。
因着他所着的衣物颜色偏暗沉,她又一直走在他的後头,竟是将将才发现此事。
霍则衍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臂处的伤,记起这应是适才与刺客交手时不慎所伤,便掩了掩袖袍,不以为意道:「不过一点小伤而已。」
见衔霜走近了自己,霍则衍皱了皱眉,他一向厌恶生人的靠近与触碰,现下也不例外。
他毫不迟疑地想要挥手推开她,却发觉自己手臂处不知为何失了力道,竟连抬起亦是吃力。
眼看着她已然将手搭放在了自己的臂处,并要伸手去翻看自己的袖角,霍则衍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愠意:「你做什麽?」
他抬起眸,怒目看向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奴婢,却正对上了衔霜蓄满了泪水的眼眸。
顺着她的视线,霍则衍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臂的伤口处。
不过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就连他少时习武所受的伤,都远比这要重得多。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语气不耐道:「有什麽好哭的?」
就为了这点小伤?至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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