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小蛇,盘成柠檬的形状,杀气腾腾地吐出红信子。
重樱一左一右两只手,将小蛇和小白鸟拎起,凶巴巴道“不许吵架。”
小蛇和小白鸟同时撇开了脑袋。
重樱并不脑,指指小蛇“它叫小月亮。”
小蛇
她又指指小白鸟“这是小羽毛。”
小白鸟
重樱很满意自己取的昵称,放下它们两个“小月亮,小羽毛,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要听话,好好吃药,好好养伤,争取早日恢复修为。”
小蛇犹豫了一下,一蹭一蹭地游到小白鸟身前,直起半个身子,用脑袋顶了顶小白鸟的胸脯,算是示好。
小白鸟勉
强地垂下脑袋,蹭蹭小蛇的头,算是回应。
重樱松口气,她还担心它俩会撕起来,毕竟蛇和鸟是天敌,宫明月当人的时候就是个醋缸子,当蛇了,心眼只怕更小。师千羽是个好脾气的,但杀起人来,也没见手软过。
重樱将他们放在一起,其实还有个小私心。她盼着两人能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化解从前的恩怨,结下深厚的友谊,这样她以后就不必担心宫明月总想着杀了师千羽,或者,师千羽因着鸟族与蛇族的恩怨,将宫明月也划入仇人的范围。
大佬打架,菜鸟遭殃,没错,她就是那只菜鸟。
接下来的数日,小蛇和小白鸟相处得十分融洽,除了小白鸟偶尔会脱脱毛,小蛇身上的伤口总是无端裂开,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
直到某日半夜,“咣当”一声巨响,将重樱从黑沉香甜的梦乡里吵醒。
零碎的月光透过窗棂,映出斑驳的光影,重樱揉着眼睛坐起,借着月色看清眼前的情况,不由得一阵瞠目结舌。
整间屋子犹如龙卷风过境,桌子凳子东倒西歪,茶壶茶盏滚落一地,茶渍泼在了裙子上,溅出一大片污迹。
那是重樱最喜欢的一件裙子,平日里都舍不得穿几回,此刻就跟块破抹布似的,被丢在地上,衣服下面还一拱一拱的,隐约露出一蛇一鸟扭打在一起的形状。
重樱下床掀开裙子。
裙子下面,小蛇缠着小白鸟的脖子,小白鸟张嘴,用尖利的喙狠狠啄着小蛇的脑袋。
不远处,平时趴在床脚呼呼大睡的十四,不知从哪里偷来的西瓜,双爪抱在怀中,边津津有味地啃着,边看那一蛇一鸟掐架,啃得满脸红色的瓜汁,堪称凶案现场。
重樱气不打一出来,将这一蛇一鸟拎起,正要出言教训,小蛇可怜巴巴地扭了扭浑身是伤的身体,小白鸟偷偷用翅膀掩住秃了一大块的皮肤。
重樱“”
重樱将桌子扶起,点亮灯烛,桌子上,小蛇和小白鸟不知何时扒拉出自己的小被子,将自己裹住,垂头丧气,排排站着。
重樱被它们给气笑了“合着这些天,你们哥俩好都是演给我看的”
既然已经被拆穿,小蛇与小白鸟立时彼此拉
开距离,明确地表达了对彼此的厌恶。
宫明月心眼比针尖小,重樱是知道的,师千羽是翩翩贵公子,向来温文尔雅宽怀大度,对人的喜恶,从来不会表现在明面上,当了小白鸟后,脾气倒直了些。
宫明月曾险些杀了他,他讨厌宫明月,可见也是个记仇的。
重樱想起它们在自己眼皮底子下“相亲相爱”了好几天,哭笑不得,指了指它们两个,说“戏精。”
显然它们两个都不知道戏精是什么意思。
重樱捉住小蛇,掰开它的嘴。小蛇被迫从嘴里吐出一根羽毛。
重樱“”
小蛇薅鸟羽薅得愈利索了,从前在一起生活时,她不会给猎物去毛,都是它一根根拔下来的,这薅毛的本领就是在那时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