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何伟深这个男人,是她不要的,她也不可能让张勤芳嫁过去之后,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张勤芳没回应张爱妹,她这会儿头疼的是该怎么应对何伟深这个“妹夫”。
一想到这样的“过去”,张勤芳的心里忍不住别扭,对上何伟深一如既往泛凉的目光后,想躲的心思更明显了:“我自己去上班就行了,不用你送,我腿长,跑得快。”
何伟深双手扶着车把,一条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轻轻松松地撑在地上,皮肤白到发光的帅脸在晨光的氤氲下更是好看的让人尖叫。
他面色微凉,语气轻嘲:“怎么,你是看不上我的人,还是看不上我的车,又或者是跟别的人约好一起走路上班?”
张勤芳慌张地摆手:“没有没有,都没有。”有,她也不敢承认啊。
“哼。”何伟深暂时放过张勤芳,“你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问是这么问,何伟深直起的上半身让张勤芳有一种他希望她坐在前面的错觉。
看看那条细长的杠杠,还没坐上去呢,张勤芳的屁股就已经开始痛起来。
更何况,她坐前面的话,整个人看着就跟被抱在何伟深怀里似的,这让张勤芳哪儿接受得了。
于是,明明是想拒绝何伟深的张勤芳在这两个选择之中,快速选择了后者:“后面,我坐后面!”
“切。”何伟深又哼了一声,但好歹是把张勤芳拐到自己的自行车上了,何伟深的嘴角微不可见的向上翘起了一点点,“快点啊,等一下迟到被扣工资,可别怪到我的头上。”
“当然,如果你求求我,指不定我心情好,可以帮你把扣的工资补上。”
“……”工资要紧的张勤芳没再矫情,轻轻一跳,坐上了何伟深的自行车,“骑啊,还来得及。”
“抓我衣服呀,路上一颠,你摔下去,敢赖我你就死定了。”
八八年,四处常见的还都是泥路,石子路都算是好路了,油柏路极少极少。
被颠了一下,屁股直接从车座上弹一下的张勤芳吓得脸色大变,顾不了男女之别,两只小手死死抓住何伟深腰间的衣服:“你你,你骑慢一点,看路仔细一点。那么大一块石头,你看不到吗?非往上骑过,避开不行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伟深辩解:“我骑快一点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你上班迟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我还被颠着了呢。”
“……”好脾气的张勤芳被何伟深说的忍不了半点,“成,那你停下来,我下车,自己跑着去上班,不麻烦你总行了吧?!”
怕张勤芳跳车,何伟深的大长腿用力一踩,自行车的速度再次变快:“你可别折腾了,你再跟我闹下去,上班真要迟到了,我的小祖宗唉。”
谁闹了
张勤芳气:“谁折腾了?谁折腾了!”
她又没让何伟深送自己上班,是何伟深自己来的!
越想越来气,张勤芳坐在车上,就开始跟何伟深论起理来。
奇怪的是,不论张勤芳说什么,何伟深还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张勤芳聊了起来。
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一对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何家真跟张家提亲了?”
“看样子,错不了。勤芳多老实的姑娘啊,要不是跟何伟深那个二溜子成了一对,能坐何伟深的车儿?”
“这俩模样长得挺配,就是做人,何伟深配不上勤芳。”
“嗨,张家自己都答应了,配不配的,我们说不上,好在何家条件好,嫁给何伟深,勤芳会有好日子过的。”
重生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中间都没有给张勤芳缓冲的时间。
于是,张勤芳在工作岗位上重复着机械动作时,整个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毫无疑问,在那一场吵架里,她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撞到头,死了,所以才重生的。
那么跟她一样重生了的张爱妹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她死之后,张爱妹也死了?
张爱妹想当富豪太太,抢走边海明,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随便抢。但她跟何伟深也不合适,这婚要怎么退?
可以的话,自己得先攒点钱,再拿到身份证,之后,就可以用打工做借口,离开村子,去更远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第二个人生。
这些问题,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
张勤芳的脑袋跟团浆糊似的,稀里糊涂地在厂子里磨了一天洋工后,不知不觉就摸鱼到了下班的时间。
看到这个情况,张勤芳顿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开放的时间还不是特别得长,种花国的经济才要复苏,九十年代之后,才进入更大的变化。
看到这样的情况,张勤芳越发沉默。
这个厂子,哪怕她想留,也留不下。
见识过二十一世纪,各公司,各行业为gdp卷生卷死,再回头看看八零末九零初的生产力,某些发展趋势是必然的。
厂子一旦倒闭没了,还要工人干什么?
没有记错的话,这家布厂是在九几年没了,但每年厂收益早就出了问题。
从明年开始,所谓的铁饭碗不再铁,厂领导放出风声,看情况裁减有问题的工人。
与此同时,厂子也接受工人买断工龄,辞职离厂。
差不多九一年,迎来一个大潮,不少人都得重新找工作。
想起来了,厂子好像是九三年倒闭的!
厂子的这种情况经不起考验,都熬不到九七、九八那两年的疯狂。
她早一点想出路,还能早一点从这个情况里脱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