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良江心头一紧,没再继续搭话。
再看向怜娘时,他的眼里写满了亏欠:“阿令,当年……”
当年她的父亲获罪入狱,他的父亲选择了袖手旁观。
“大人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怜娘打断他的话,问道,“可证明了奴家的清白?奴家什么时候能出去呢?”
木良江静了片刻,道:“我今日去了贾楼,查到一件颇为意外的事。”
“安宁郡主是贾楼的常客?”
衣袖的遮掩下,纤细的手指抓紧了被子的边沿。
“安宁郡主?”怜娘有些惊讶,“那位鼎鼎大名的九姑娘吗?”
“是她。”木良江道,“三楼有一间名为镜花水月的包间,被她常年包下,你没有见过她?”
“来贾楼的达官贵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哪能都见过。况且我接待的都是男客,郡主娘娘是女子,即便来楼中宴饮也断不会唤我作陪。”怜娘道,“她与这案子也有关吗?”
听到“男客”与“作陪”这样的词汇,木良江的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他不确定,她是无意还是有意?若是故意这么说,是想要看他失态还是如何?
木良江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只谈案件,不要将精力放到不相干的事情上。
“萧三娘子近几个月来时常与安宁郡主一同出入贾楼。”他接着道,“共同宿在镜花水月。”
“两个姑娘家,还是身份如此尊贵的人,居然敢在楼中留宿,当真是大胆。”怜娘道,“那位郡主娘娘好像比传闻还要出格一些。”
“还有那位萧三娘子,便是女少帅是吗?怎么也跟着她一起胡闹呢。”
“所以她们两个,你都不认得是吗?”
怜娘轻笑一声:“大人是在怀疑什么呢?她们那样的人,我这样的人,就好比天上云和地上的泥,怎么可能认识呢?”
“不要如此贬低自己。”木良江终是信了她的话,道,“委屈你再多停留几日,待我再查明一些事情,你就能出去了。”
“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不要回贾楼了。”
“替我安排好一切?”怜娘闻言好笑道,“大人是以什么身份做这些呢?即便你冤枉了我,但我也没受什么罪,这样的补偿太过了。”
“……阿令。”木良江话语里透着无奈,“你何必这样对我?”
“大人实不必为奴家做那些。”怜娘道,“有大人在,奴家少受了许多罪,已经万分感激了。贾楼是奴家谋生的地方,从牢里出去之后,自然是要回去的。”
“你……”
“大人若是想见奴家,便来楼里点我的牌子,也算是光顾奴家的生意。再多的,奴家消受不起,也不敢消受。”
……
黛儿自从跟在木良漪身边便时常小病小灾不断,尤其是在搬到郡主府之后。
在酿泉居摔断了腿以后,一直养到冬日才能下地行走。她怀疑有什么脏东西缠上了自己,腿脚稍微利落一些就出城去三清观求了签。
签文说她跟主人八字不合,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会被克的越重,直到被活活克死。
黛儿吓得三魂仍在七魄已飞,因为实在不能离开木良漪,所以回来后立即主动跟木良漪提出不再担任她的贴身侍女,而是接受木良漪从前的提议替她打理内宅事务。
平日里木良漪出去她不再过问,即便是留在府里的时候,黛儿也尽量躲着,两人很少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