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抬手,接住了门后蹦出来的两人乱挥的木棍,扔到一边,左手一拧,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黑暗中顿时响起一阵痛嚎:“松松松……松手!”
还有一声惊喜的:“师哥!”
郁危还没说话,邵挽便扑了过来,眼泪汪汪道:“师哥呜呜呜我差点就被吃了!”
“我本来好好地听着故事,突然就跟你们走散了,然后我就遇见了那个吃蜡烛的鬼!”他哆哆嗦嗦地控诉,“它一言不合要吃我,我吓得到处跑,一路被追到了这里,然后、后它就突然消失了!”
孟白被拧着胳膊动弹不得,怒道:“是我拉着你跑的!要不然你早就傻在原地被吃了,现在就是一堆肥料!”
“哦哦哦哦……”邵挽结巴着,“是他,他说躲在这里,还设了陷阱,等纸人再来的时候就用木头砸砸砸扁它!”
差点被砸扁的郁危松开对孟白的钳制,看着那根一人粗的木头,又蹲下身,摸了摸绊到自己的那根显眼的绳子,道:“好险,差点就没有看见。”
孟白愤怒道:“你!”
郁危站起身,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但语气放缓了许多:“但还是谢谢。”
孟白又唰地闭了嘴。剧烈的情绪起伏后,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才清晰起来,他闷闷道:“要不是符咒都用完了,我才不至于出此下策。”
邵挽紧张道:“对了,师哥,那个纸人呢?它没跟过来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拍了拍他。他回头,正撞见谢无相笑吟吟的眼神,对方让开一点,指着身后的纸人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邵挽:“……”
纸人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他惊恐地退了几步,被郁危按住了。反倒是孟白眼尖地看见了纸人身上的符纸,兴奋道:“师兄,原来你已经将它控制住了吗!”
与他的激动相比,孟凛神色有些不自然。他隐晦地提议道:“前面还很危险,孟白,你招架不来,还是出去等着吧。”
孟白一愣:“为什么?我有护身符,不会有事的啊。”
孟凛罕见地表露出些许不耐:“你忘了临行前是怎么说的了?听我的话。”
他的语气有些紧张,目光不断地望向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孟白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正要离开,视线忽然被角落里的一处阴影吸引。
他皱着眉打量着那里,狐疑道:“那里以前……有东西吗?”
话音未落,地上的影子猛地缩了缩,孟白还没反应过来,身侧已经有一阵疾风卷过。郁危反应快得不似常人,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几步翻过窗台,衣摆飞起又落下,如同一抹鬼魅的影,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几乎在他翻出去的瞬间,门窗砰地一声砸了下来,将他们锁在了院外。
“……刚刚那是什么?”孟白不确定地道,“要追吗?”
孟凛阴沉着脸道:“门被锁起来了。”
木家人是精通手艺的工匠,木宅里竟然处处设好了机关,这一点他们都未曾设防,才会被困在这里。
邵挽心急地去推门,却发现纹丝不动,坚硬仿若铁门。孟凛道:“别白费力气了,木家人这是早有防备。外面的灵阵,木宅的机关,一关关一道道,里面恐怕还要凶险。”
邵挽咬了咬牙,问:“你们没有符咒了吗?不能破开这扇门吗?我师哥他还在里面……”
孟白摸了摸挡在身前的门,表情微微一变,道:“门上好像有用灵力设下的禁制。普通的爆破符恐怕是打不开的,要灌注等量甚至更多的灵力,才有可能将禁制冲破。”
他说完,调动自身的灵力试了试,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反应。
“这不会也是古神设下的禁制吧?”孟白脸色有些发白,不爽道,“那我们这辈子也别想打开门了。”
他回头看了眼,除了孟凛,还剩一个病秧子,和一个一看就帮不上忙的小鬼。
莫说等量,他们这里几个人加起来,恐怕灵力也不够这禁制的十分之一。
一筹莫展之际,谢无相轻轻咳了两声,礼貌地问:“有多余的纸吗?”
孟白道:“有,你要干嘛?”
对方接过他递来的空白符纸,笑了笑,很好脾气地说:“我试一试。”
“……”怀疑自己听错了,孟白质疑道,“你?”
谢无相没有回答。他垂眸看着手里的符纸,神色平静地咬破了指尖,伤口很快涌出血珠。
没有怎么思考,他就着血迹在纸上画了起来,几乎眨眼间,字落,符成,快到孟白没来得及看清他写了什么,谢无相已经收起了符纸。
薄薄一张纸,在他手心安静地躺着,看不出来里面究竟灌注了多少灵力,总之,一副普普通通的样子。
孟白觉得没戏,但还是道:“看不出来,你还会画符。”
谢无相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轻笑了一声:“会一点。”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将写好的符纸贴到了门上,拇指在符尾一抹,血迹晕开,和朱砂一样艳丽的颜色。
几乎同时,符文缓缓流动起来,血色中淌出耀眼的金,越来越亮,下一秒,光芒大盛——
悍然的灵力爆开,清脆巨响,禁制破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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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骨血
木宅的机关似乎已经年代久远,但依旧复杂繁妙,有些埋藏得深,连神识也试探不到,郁危不得不分出心神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