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世界里那盘难解的磁带,哪怕断断续续不成调,栗夏也想听一听。
然而,他不说话。
末了,才在栗夏的注视里,犹豫开口。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栗夏。”
一种被雨水淋过的语气。
栗夏温温地,问他:“你刚刚打电话,是接到不好的消息吗?”
“……”
“嗯。”
栗夏试探道:“那你要不要和我说一说?”
十几秒的沉默,方则清与她对视。
栗夏有点着急了,“你倾诉出来可能会比较好,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倾听者的。”
然而,时间安静。
他说:“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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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则清家里出来,栗夏打了辆出租车。本想散步的,可总有个讨厌鬼跟在她身后,她回酒店,他也跟她上车,左右缠着她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栗夏烦了。
回头,扔下一个字:“是。”
她脚下生风,嘴巴也像加速的小火车——
“就是生气了,不明显吗?”
“是你说要真实一点,你做到了吗?”
“还问我有没有生气,你们男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有眼睛却不会看,有嘴巴却不会哄,只是一味地问问问,怎么,惹别人生气让你觉得很爽吗?”
……
直到站在酒店门口。
她转身,方则清停步,望向她。
同样面对面的站位,初见的那晚,他朝她伸出手,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们真实一点”。交握的瞬间,栗夏很难忘记当时心里是怎样的悸颤。
此刻,栗夏皱皱眉,警告对面的人:“我不会让你进房间的。”
“我知道。”
“所以就到这儿吧。”
她看看方则清,“我上去了。”
刚要转身,手腕被人迅速拉住,他问得急切,“栗夏,就到这儿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跟在她身后久了,夜风将方则清额前的发吹乱,于是他眼里的着急格外明显。也许是吧。
栗夏平静道:“让你先回家的意思。”
“还有,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冷静。”
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之后的关系。
栗夏想说,她后天就走。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方则清朝她迈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