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烛没听见似的,又沉默了几秒,才抬起眼看向对面的人:「你现在,替我去还些东西。」
他摘下袖口色泽鲜艳的红色宝石纽扣,「之前欠别家的小钱,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说罢,他又拿出一方手帕,将摺叠成特殊形状的信纸与宝石一同包裹进去。
这是落九天秘密还债的老手法,用来保障秘密信件被下人私自查看。
他在书中读来的办法,现在随手一折,竟也糊弄住了车夫。
「告诉他们,这是十分之一。剩馀的钱,明日到。」
说罢,唐烛自己拿过雨伞,踩着满地水渍,往白沙港街道内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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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地点是栋修葺一新的三层小楼,院落中停泊三两黑色马车,大门紧闭,门外两人把守。
瓢泼大雨中,周围却显得格外寂静冷清。
撑伞刚进入小门,靠在旁侧小屋檐下猛抽雪茄的胖子率先便发现了他,立即熄灭手中的火,奔过来道:「唐先生唐先生,您可算来喽!」
唐烛受宠若惊地被亨特一把握住手,两人挤在略显狭小的雨伞下。
「您怎麽才过来呦,这一个半小时,我派去的助手都被吓得腿软,愣是没人能待十分钟出头。」警长满脸横肉皱成一团,讪讪道:「唐先生,我听几个手下说过,前些天在我们地下室,您可是陪着那位在里头开开心心度过了半天……」
闻言,他想抽出手,坦白两人今早起争执的事,却只说出来半句:「没有,其实我也——」
便听见二楼窗户被人打开的声响。
两人同时向上望去,只见一张熟悉且冷漠的脸出现在窗内。
唐烛目光躲躲闪闪,一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麽,便觉得短时间内实在无法直面这人。
「上来。」
青年的嗓音落地。
亨特乐呵呵朝上道:「诶,我来了我来了。」
紧接着,那人又说:「唐烛,你上来。」
他捏着伞柄,想向身旁人求助,却只对上了一双满是欣慰的眼。
唐烛:「……」
於是,他便被亨特警长马不停蹄地送入楼内。
「来来来,唐先生,家属我们已经都请去局里了,新娘在二楼。」
男人如同带他观光游览,边走边介绍:「这一楼是家佣们居住的地方,还有餐厅与客厅,二楼则是新娘卧房,三楼居住着她的父母。家属们的供词在这里,殿下已经看过,来来来快来西里安,将供词给先生!」
唐烛冷不丁被一只胖手塞了把供词,便让人推攘着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