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维纳大人,您来看望付凉是吗?」
「下午好唐先生,没错。」
「啊,两位确实很久没见面了。」唐烛把度假的时间全算上,道:「您用过晚饭了吗?有时间吃一些再走吗?」
维纳不得不承认,他极其喜欢这个年轻人。与他攀谈,毫无厌烦感不说,还会——
「没有。」付凉冷声道:「他很忙,即刻要走。」
维纳:「……」
唐烛:「啊,真不好意思……那丶那我送您出门吧。」
「也不需要了。」
付凉再次替两人做出决定:「他的行踪与我的一样,都需要保密。而且,我们也要出门了。」
「啊,已经要七点了吗?」男人四处寻找时钟。
「不,临时有变化了而已。换好衣服後来敲我的门吧,唐烛。」付凉快速安排道:「不送了,维纳。」
「真是招待不周了,维纳大人。」唐烛向他鞠了个躬。
维纳扯了扯嘴角:「没什麽…你们是要去?」
付凉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可被唐烛抢了先。
「我们约好一起去查案。」男人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可一双鹿眼在烛火中显得过於明亮。
「是吗?」金发男人瞥了眼付凉,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
马车自红山街驶出,又绕道而行,辗转驶向汉唐大道。
「这是什麽?」唐烛接来付凉手中的信纸,打开後感慨道:「维纳大人带来的吗?哇,好快,真是厉害!」
短时间内,皇室已经查询出两名死者的身份。并且於各个方面做了较为详细的对比。
首先,第一名死者:茱莉亚,女性,三十五岁,纽约裔。二十馀年前因婚移居星洲,十年前其丈夫死於海难,留下一笔不菲的遗产,茱莉亚从此独居於靠近市区的一栋三层小楼里。她性格相对孤僻,社交范围极小,甚至邻居们也不太了解她。以至於发布遗体认领後,也无人报警……
第二名死者:曼莎,二十六岁,西班牙人,边缘性职业者,於多家声色场所流连,未婚。社交与私生活极其丰富,距某些「老客户」所言,在曼莎死亡前几天,除了歇业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异常……
「甚至还对两人的行迹做了对比……」这也是比较特殊的地方,茱莉亚作为独居且富有的寡妇几乎从未有人见过她出入皇后大街,而曼莎则是几乎没有任何一天缺席。
「看来大卫又被叫去做这种事了。」不难看出青年压根没有仔细浏览这些皇室的可怜成果。
不仅如此,他甚至毫无怜悯道:「一天时间,只咬着两个人的名字不放。」
闻言,唐烛不敢继续夸下去,找补说:「嗯…至少我们知道了她们的基本信息。」
身旁人的心情不算愉悦:「这些信息难道不会在尸体身上找吗?谁会浪费一整天去四处询问两个名字。况且其中一个还是假名。」
唐烛也不敢回答「不会」,只抿了抿唇,昧着良心说:「是……」
车厢内安静了几秒。
这次先开口的人是付凉。他抬手扶着额头,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曼莎,第二个受害者的名字。她是皇后大街的妓女,曾经长期为我提供线索。生存环境的特殊与长期接触各色人员,使她的应变能力不比任何警员差。这也是为什麽,她的身高与体力完全不比茱莉亚,却能为自己留住一口气。」
青年将白皙的手掌下滑,托住了下巴,面无表情道:「我敢对着上帝发誓先生,不论今後有多少人受困於此,再也不会有谁能活着被送到医院。而曼莎身上,无疑留有我们抓住凶手的渔网。」
唐烛完全相信这句话,因为事实如此,剧情也会这麽发展下去。他甚至还知道其馀两具尸体会按时出现在什麽地方。
他抬起眼帘去看付凉的指尖,只觉得喉咙乾涩,说起话嗓音更低哑了一些:「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停放尸体的地方吗?」
「怎麽,还是害怕吗?」付凉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麽,在他回答前又补充:「这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比如对同类的尸体感到恐惧之类的。」
「我……」他舔了舔下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完整的话。因为唐烛意识到,对方可能正因为几天前的事而宽慰自己。
虽然这种安慰的方法比较隐晦,但足够令他大吃一惊了。
「没关系。」青年盯着他的脸,从那几乎完美的大脑中寻找尽可能友善的话:「见多了就好。」
唐烛不免心情愉悦起来,冲着对方笑起来:「嗯。」
怎料下一刻,一只手伸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唐烛,有人说过你的眼神很容易给人种错觉吗?」
付凉似乎当做已经抚摸过了他的眼睛,将手收回去,继续道:「像是我现在说,明天维多利亚女王要退位,你都会深信不疑。」
他转而望向青年那张过分俊朗的脸,视线扫过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啊…。没有丶没有过。」
唐烛实在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可从前的确没人说过这种话。要知道拳击手的眼睛,是要在真正开始比赛前流露出必胜对手的杀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在认识付凉以後做出了一些改变,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待在付凉身边完全不需要考虑别的事,他会很安全。所以,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