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凉,我想了想,是我之前提出了过分的请求。」
他抿了抿唇,因为已经提前做过心里斗争,说得还算顺利:「我果然…不合适做你的……」
「衣服是谁的?」付凉将这句话拦腰斩断,并且睨了一眼他战战兢兢的模样。
唐烛被问地嗓间一哽,立即垂头看向对方所指的警用外套。
「这…这个?是别人借的,一个警员。」他捉摸不透这件衣服怎会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於是里外翻找了一下,找到个姓名的刺绣。
「西里安?难道你认识他吗?」除却这个理由,唐烛是在想不出别的能令付侦探提出疑问的理由。
「不认识。」付凉冷冷道。
「哦……」他磨磨蹭蹭将黑色制服的内衬翻了回去。沉默了几秒钟,舔了舔过於乾涩的下唇,下定决心道:「付凉,我其实是想说——」
「你从红湖来。」付凉冷不丁将视线挪到他脸上。
唐烛再次怔住,呆滞且迟钝地点了个头。
「只用了二十分钟。」青年凝视着他唇角旁,那里有几处灌木丛带来的细小划痕。
他恍然大悟,眼睛亮了亮,从被划破的西服马甲内,掏出一张纸。并以一种极度雀跃地口吻道:「我在马车上看了地图!发现有一条直通森林的小道!」
对方不知为何抿了抿唇,快速收回了目光:「嗯。」
他仍在继续展示那张在他手中略显小巧的地图,如同荣获奖章的孩子:「幸亏当时撕下了它。」
虽然没有帮多少忙,但每当破获案件,唐烛仅是知晓自己参与其中,便已经获得了极大满足感。
正当他默默狂欢时,青年第无数次冷声打断了他:「所以,我就当你回答过了。」
唐烛:「……」
他的动作因为这简短的话僵硬两秒。接下来,又过了半分钟,车厢内只回荡着某种独特的鼓音。
许是渡过了半个世纪那麽久,阳光与枝叶投下的斑驳光影,於青年侧脸上并不清晰地划过。
唐烛终於意识到,付凉的话是什麽意思。
而眼前那张侧脸之上,琥珀般的眸子懒散地瞥过来。
且这次并未立即离开。
「脱掉吧,不好看。」他说。
闻言,唐烛下意识地听从了这条建议。等反应过来时,身上的黑色制服已经乖巧地躺在对面座椅的软垫上。
而他,也终於听清了那些鼓点。
——是自己的心跳。
……
返回积雾山庄时,正值晌午。阳光明媚,庄园内满是喷泉流淌与树叶的沙沙声。
午餐被安排在室外修剪整齐的草坪上,布莱恩向他们简短介绍菜品,仿佛度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