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一瞬。
周考潍的声音黯淡:「何幸,我们也是朋友,你不用这样说吧。放心,我会帮你找到,找不到我赔钱!」
「我们已经欠了人家的钱,一年都不一定能还清,再加上今天这些你赔得起吗!」
「那就多打几年工,我现在就找个夜班刷盘子!还不上把我眼珠子抠出来!」
何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高高抬起手的瞬间,被人从身後抓住。
温热的掌心能够融化他身上所有的寒。
「我都没气,你气什麽?」
怎麽可能不气。
只不过他的素养摆在那里,根本做不到歇斯底里。
他只会把情绪隐藏起来,越是这样,何幸就越内疚。
如果他劈头盖脸骂自己一顿,到还好受一些。可偏偏他从头到尾都这麽淡然,反而做起了宽慰自己的人。
「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那两个人进了你的书房,对不起。」何幸的肩膀耷拉下来,无地自容,「你那麽信任我……」
「出现问题和过错,首先想到的应该是如何把结果优化到最好,」盛斯遇说,「头脑一热的冲动行为没必要,最後还是要自己买单。」
「那可是你爸爸的遗物,要是丢了……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盛斯遇牵着他的手回到客厅。
「但人活在当下,总不能为了已经逝去的人,和已经发生的事,而将当下的生活也变得黑暗。」
这样的回答角度让何幸意外,他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扣在自己的面颊上,用冰凉鼻梁刮蹭他的掌纹,感受他掌心的温度,轻嗅味道。
那是一种沉重的木香,和他的香水一模一样,更淡一些,有时候闻不到,像捉迷藏一样,等着何幸去找。
盛斯遇低笑两声扣住他的脸,又去揉他的头发:「好了。」
何幸半个身子倾斜,靠在他怀中,把头依偎在他颈间,闷声道:「你越这样说,我就越自责。」
盛斯遇从身後环住他的腰:「好,不说了。那人叫什麽?」
「刘波,他爸是开锁公司的,」何幸问,「你要去找他吗?」
他点头:「敢明目张胆地偷,问到头上自然不会承认。」
「那你要——」
『怎麽做』还没问出来,周考潍的电话又打进。
「何幸,刘波不承认,他对象也说没有。但你别急,我已经叫上孙天其一起去他们家了。」
何幸心道盛斯遇神机妙算,看了他一眼,放心地说:「你把他家位置给我。」
「你别去,我过去就行。」
「不是,是盛斯遇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