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瓢泼,迅速将他的衣服打湿,我一见这情形,忙上前帮忙,去关剩下的窗户。
我已经速度够快了,可仍赶不上雨急风骤,只一会儿脸上就湿了,头发和衣服也生了潮意。
最后一扇窗户才拉上,还没落下钩锁,胳膊便叫人一把拽住,身体跟着被大力扯离窗前。
“我不是让你进去吗?”沈鹜年额发滴水,拧着眉,表情很是不耐。
“我……我只是想帮你……”我慌忙解释。
“我不需要你帮我。”他冷硬地打断我,松开我的手,转身往屋里去。
我揉了揉生疼的胳膊,抿抿唇,跟在他后头进了屋。
外头暗,屋里只会更暗。沈鹜年没有开灯,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卧室。我站在门口,轻轻关上门,很有些无所适从。
额上的伤口本来已经不痛了,可不知是不是刚才沾到了雨,这会儿又忽然痛得厉害。
脱掉鞋,我捂着额头摸上墙,开了盏落地灯,客厅的轮廓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也是在这时,沈鹜年手里拿着条宽大的浴巾,去而复返。
“过来。”他走到沙发前停下。
没想到他会再回来,怔然地放下手,我都来不及换拖鞋就朝他走了过去。
“坐下。”等我到他跟前,他再次下令。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我顺从地坐下,没多会儿头上落下柔软蓬松的浴巾。
眼睛盯着地板上的花纹,耳边是嘈杂的雨声,我们一时谁也没说话。
沈鹜年替我擦干头发,又接着往下,去擦我脸上和脖子上的雨水。
“我让你躲好,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眨了眨眼,倏忽间犹如醍醐灌顶,对他的怒气根源有了些苗头。
“我躲了,真的躲了,但后来看到有人要打你,我一心急又跑出来了。”我据理为自己申辩。
他垂眸睨着我,根本不予采纳:“你才跟我认识多久,就要为我去死吗?”
他的神情太冷了,让我都有些发憷。
我张了张口,反驳不太对,承认好像更不对,气势骤然弱掉:“不会死的……”
这是完全的诡辩,事实上,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或者说,压根来不及想。
显然,沈鹜年也很清楚这一点:“那是因为你这次走运。”
“没有下一次了,人哪里可能一直遇到这种事……”我一下子闭嘴,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仔细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怎么不算是一种噩梦重现呢?疯狂的艺术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还差点为了救他而死。
果然,他闻言一哂:“不会吗?那我为什么又遇到了?”
我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