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着实古怪,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连禾挪到一名血猎跟前,悄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湘姐好像很生气。”
血猎偷瞄了顾湘一眼,确定她没有关注这边才小声回答道:“两个小时前,有人在市区内目睹大量血奴出现。虽然没有伤到普通民众,但是据说吓到了很多人。刚才总部打来电话质问首领怎么对这事一点措施都没有。”
连禾微微蹙眉。
夜宴过后血猎耗费了大量人力资源,后半夜对辖区的管也稍微松懈了些,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趁着这种时候跑出来。
顾湘挠了一把头发,仰头靠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上,冷笑一声:“还真是着了他们的道。”
这事有点古怪,那群血奴出现没有伤人。要是市内出现了伤亡,那么毫无疑问顾湘的电话现在肯定已经被打爆了。既然不是为了捕猎,那那些血奴为什么要这么大规模地出现呢,难不成就是为了吓人?
连禾觉得有些好笑。
但转念想到昨晚袭击他的血奴,脑海里又有一个念头倏地闪过。
那两只袭击他的血奴显然是想杀他灭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连禾猛地想起了什么,抓住旁边的血猎忙问道:“那些血奴往哪个方向去了?”
他的声音很大,血猎被他吓了一跳,想了想回答道:“大部分目击者都是在林园街看到他们的,据说他们当时好像是……往东边去了。”
顾湘转头看向连禾:“连禾,你想到什么了吗?”
林园街……林园街!
连禾一愣,脸色骤变。他顾不上回答顾湘的话,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跑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林园街东边,正是南居岑的住所!
当街打人
撞见他和南居岑谈话的只有肃升,昨晚的血奴也肯定和他有关!他这边遇到了袭击,保不齐南居岑那边也是!
连禾单手扶住栏杆,凌空一跳,直接从三层楼高的台子上跳了下去。他身后跟过来的血猎都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看得目瞪口呆,匆匆地绕路从旁边的台阶上赶下来。
连禾跑得急,不小心撞倒了一个人,他忙道了歉,将人扶起来。抬头的一瞬间,他似乎看到闻人鸢的身形出现在远处的茶馆前。
但很快,连禾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副场景只持续了一瞬间,天色已经蒙蒙亮,再过几分钟,阳光就会洒满大地,闻人鸢是纯血族,不可能冒死出现在这里。
前面是个早市,穿过早市后再直行两公里左右,就能到达南居岑的住所。
天空灰蒙蒙的,阳光被厚重的乌云遮住了。虽然时间还早,但早市里已经人满为患。连禾没法大步跨过去,只能挑着犄角旮旯的地方往过去钻。
后面跟着的血猎叫苦连天。人最着急的时候往往最倒霉,今天一路过来,他们一辆出租车都没看见,无奈之下只能一路跟着跑过来。
连禾从两辆早餐车之间钻出来,前方豁然开朗。
他正欲往外跑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人潮骚动起来,几声尖叫此起彼伏。一叠蒸笼被撞到,热腾腾的包子散落一地,小孩子的哭声如尖锐的哨音一样突然拔高,哭叫着被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按倒在地。
小孩的母亲尖叫着拎起一个小板凳往男人头上砸去,可无论如何都制止不了男人的动作。男人掐住小孩的脖子,张口露出森森的獠牙,眼看着就要咬上小孩的脖子。
连禾一把抓住男人的领子,将人甩飞出去。男人在半空中调转身体,四肢着地,轻巧得像只猫科动物一样。
连禾摸出指虎带在手上,面色不改。
他出门出得急,没来得及带枪。这家伙能在白天出现,应该是只血奴,估计是饿得受不了才突然兽性大发。不过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付一只血奴也绰绰有余。
男人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一大堆,将上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连禾没法判断他的目标在哪里,只见他随机抓了一个四散奔逃的女人,扯着手臂就要往女人脖子上咬。
“艹,拿我当摆设?”连禾被气笑了,拎起一张凳子一脚踢飞出去。凳子精准地打在男人的头上,中断了他的捕食行为,他气恼地转过头,牲畜一样朝连禾龇了龇牙。
“来。”连禾挑衅地朝他勾了勾手,男人压低身子,朝连禾俯冲过来。
连禾轻巧闪避,一拳打在男人脸上,几个来回就将男人按倒在地。
男人拼命挣扎嘶吼,动作间厚重的额发都甩到了一边,露出他那张凶悍异常的脸来。
看到他模样的一瞬间,连禾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按住男人的头,以令自己更方便看清他的脸。
那血红的眼睛,粗浓的眉毛,沾血的嘴唇都足以唤醒连禾心底深处的记忆。仿佛突然陷入了一个噩梦一般,他被沉在梦底的藤蔓死死缠绕住。连禾的手指僵硬起来,一时间有些不受控制,让男人挣脱了他的束缚。
连禾沉默着站起身,定定地望向男人。男人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因为刚才吃瘪,所以他不敢轻易靠近连禾。
“……不应该是这样。”连禾低声说。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男人四肢着地,重新朝连禾冲过来。
“……你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连禾道。
他猛地抓住男人的头发,将他重重地砸向地面。男人的半张脸都陷入地面,身体猛地抽搐一下,然后不动弹了。
“连禾!”
“连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