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进入直播间打个卡,就默默干自己的活去,逐渐演变成为不少网友的电子自习室。
直播画的稿子,通常会征求老板们的意见,同意公开的,他才会在直播时画。
陆常照虽说在时隅这边住下了,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他的工作强度比时隅更大,很早出门,常常到深夜才回来。别说教他做饭,他连回来吃晚饭的机会都没有。冷助每天都会给他发陆常照的行程,第一季度是寰达的结算季,要对外公布去年的年度财报,以及一季度经营情况汇总。陆常照的行程,基本是到各子公司参加会议。
据冷助透露,原本这些会议不需要陆常照出席,但是他前阵子受伤入院,加之有人从中作梗,刻意引导舆论,集团上下一度以为他生命垂危。
这些天,时隅跟冷助接触多了许多,发现对方并不如外表高冷,反而挺活泼。具体表现在,他时不时会向时隅透露一些陆常照身边的八卦,时隅听得津津有味。
多数时候,他回到家,时隅已经下播,顺带洗完澡,在客厅沙发等人。
半山别墅区夜里很安静,通往山下的道路没有灯,一到夜里四处漆黑一片。陆常照的车声响起,从黑暗尽头驶来,透过窗帘看到车灯亮起,时隅便起身去门边接他。
如今,他已经能够凭脚步声,辨认出门外站的是陆常照还是谁。在他走到门外时,准时给他打开门。
陆常照进门第一件事,照例是先摸摸他的头,之后再去洗漱。
等他钻进被窝,时隅多半睡着了。迷糊间,总能感觉有人凑过来对他抱抱蹭蹭。或许是怕吵醒他,力度不大,时隅竭力跟生物钟对抗,试图回应他,却总是敌不过睡意。
这段时间,陆常照一直睡在他房间。
时隅有记忆起,就没有跟谁同床共枕过。哪怕是小时候父母尚健在,他也独自住在儿童房,由保姆或母亲轮番照看他。
他不提回客房睡,时隅也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或许是黑夜里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可以依偎,他觉得自己睡得比以前更好。
起初,其实他还怕自己睡相不好,影响到对方。
从这些天恋人起床时精神抖擞的样子来看,他的睡相,应该没有影响到对方休息。
唯一令时隅不解的地方,便是他入睡时平躺着,醒来时却总靠在陆常照怀里。
直播事故
这晚,时隅刚开播不久,忽然听到敲门声。
往常这个点,陆常照还在公司,他聚精会神地画画,没听见车声。
打开门一看,果然看到陆常照。他刚回来,定型过的头发被抓乱了些,衬衣上方的两颗纽扣解开了。他的衣服多是修身款,肌肉轮廓清晰可见。据冷助透露,陆常照有健身的习惯,饮食也是营养师负责,跟时隅随心所欲的饮食不同,身材锻炼得很好。
见他习惯性地看自己看得出神,陆常照挑眉:“还在工作?”
时隅收回视线,点头道:“今天这么早下班?饿不饿,要给你弄点吃的吗?”
“今天周五。”陆常照捏捏他的脸,扫了眼电脑屏幕,“明天我休息,陪我出门散散心。”
“好,不过我有加急单要画,画完才陪你出门。”他最近排单比较多,有的客户等不及,排到以后就一直催他,时隅丝毫不敢怠慢,遇到催得急的都尽量加快速度。
全职画画相当于全年无休,前阵子陆常照住院,他连续半个多月断断续续地请假,或者只播不到一个小时。
每次他发动态请假,都有粉丝担心他是不是累坏身体了,还有粉丝说他飘了,天天偷懒。
陆常照出院后,他又恢复之前的直播节奏。
陆常照搬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我陪你画。”
他体温高,往旁边随意一坐,时隅就感觉靠近他的那侧有热量源源不断传来。
时隅硬着头皮画了几分钟,摸摸鼻子:“……你在旁边,我画不出来。”
陆常照一脸无辜:“我可没说话,是你不专心。”
“……”时隅无奈地戳戳他的胸口,“要不你先出去,我还差一点就收尾,马上可以陪你。你这样坐着不说话,好像监考老师。”
陆常照将他的食指握入掌中,揉捏几下,很干脆地做出让步。
他拉起椅子,往后挪了半米,悠然道:“时同学,你继续,我不看你画。”
时隅又埋头画了几分钟,陆常照的视线,犹如狼盯着猎物,让他压力倍增。
他果然没看他画画,只是在看他罢了。
他不由得回头,陆常照马上倾身往前凑:“怎么了?”
“……要不,你还是出去。有人看着,我画不出来。”他狠狠心,如实道,“你如果影响我的进度,明天我就没法陪你出门。”
虽说他也想跟陆常照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恋爱毕竟不能当饭吃,他还是得努力画稿子。
陆常照沉吟几秒,问他:“你画一张多少钱,需要多久?”
时隅报出一个价格,告诉他,一般一天能画完一单。
如果给杂志社画插画,价格会高不少,彩色封面的话,一张两千。但近年来实体出版行业不景气,跟时隅合作过的编辑大部分都离职了,后续接手的编辑跟他关系不怎样,没有再找他约稿。
“这么低。”陆总显然没有了解过普通画师的薪酬,“换算下来,时薪还不到六十。不如我给你付一百倍的价钱,你把画画的时间用来陪我。”
他嘴上这么说,但时隅觉得,他不会真的干预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