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打他不是抱他啊?
白清淮做了个梦,梦里他回到了车祸现场,只不过他在拉开车门后没有晕倒,而是走出去向街上的路人求救。
路人们摇头、摆手,或冷漠拒绝,或表示无能为力。
他知道白琢的生命体征在一点一点地减弱,可他怎么也拉不开另一扇车门,他的手上沾了血,醒目又刺鼻,他想要撕衣服上的布料给白琢包扎,又慌张又无助……
清醒的第一秒,他想还好是个梦,可心底涌上强烈的痛楚。
现实比梦境更糟糕。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重新来过?
直到听到一句“老婆”,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在哪里。
他刚是不是刚推开了什么东西?
啊,是祁复。
白清淮连忙问:“不好意思,疼吗?”
祁复摇头。
白清淮的力气真不算小,这一招排山倒海的运用可谓熟稔。
好在他身体强壮。
他问:“你做噩梦了吗?”
“嗯。”白清淮的气息不稳,“……我梦到我弟弟了。”
两家人见面那会,祁复就知道白清淮有个弟弟,是车祸身亡的。
他搂住白清淮的肩膀,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拍打着他的背脊。
白清淮:“……”
呕。
拍得他要把前一晚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
这是在打击报复吗?
但这么一拍,白清淮彻底从梦境中脱离了出来。
祁复不太会安慰人,可他的怀抱很温暖,还有着被窝的温度。
他身上的竹香缓解了他的情绪,他的额头低着祁复的胸膛,渐渐平静下来。
“是我说什么把你吵醒了吗?”
祁复:“你喊了你弟弟的小名。”
“哦。”是,他在梦里不断地喊,没想到是真的喊出口了。
他想起在他还没分化的时候,白琢偶尔晚上会跑过来和他一起睡。因为白天他们都要上学,白琢又很黏他,对着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能从后桌的男生一周不洗澡聊到老师上课忘记拉裤子拉链该不该提醒他。
白清淮嫌他吵“白琢,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再说话了”,白琢会立马闭上嘴“我不说了,别赶我”。
后来他长大了,一个人住,没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哇哇说一大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