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热闹而三观正的家庭非常正常。
李兰花在饭桌上跟志明讲起儿子,满脸的愧疚,「吉祥其实是很老实的孩子,我那时候很年轻,经历的不幸太多,拖累了这个孩子。他现在也带了女孩子回来结婚了。。。。。。。我想不到有这一天。黄小姐既然要找他过日子,以後多担待忍耐。」李兰花说着说着哭了,「怪我有他的时候太怕没钱了,成天在外面做生意,一年跟他也见不到几次。。。。。。」
壮汉继父拉住吉祥的母亲,气愤地声音震响,「兰花,你是被坏人害了骗了,谁还怪你!」
志明眨了一下眼睛,看单薄而沉默丶浓罩在阴霾中的苍白吉祥。
他在这个健壮和睦而蒸蒸日上的家庭里,像个错误插入的劣等品。
也许,还代表着某种罪恶。
她忽然觉得好笑,这种格格不入的状态,我懂。
这不和我一样?
怪不得咱俩走到一块去,都是精神病啊。
李兰花似乎想起过去的事情,哭着被现任丈夫搂去阳台,低语一阵。
吉祥的同母妹妹大口大口的吃菜喝饮料,和亲爸爸一样生活虎的,能看得人充满食欲并对生命充满希望。
垂着眼皮看碗吉祥就好像一个冷白的乾瘪幽灵,从消逝寒冷的破旧老宅飘进了人间这处精致丰实的灯火人烟。
志明不合时宜的打破吉祥的状态,嚼着饭给自己舀了好几勺肉菜满溢的汤,「挺好吃的啊,叔叔手艺挺好。」
啃肘子的吉祥妹妹开朗的开口,「这还好吃呢?我老家爷奶大姨做得还好吃。」
志明逗高高圆圆的妹妹:「你急着去国外上学,可就吃不上这些好吃的了。」
妹妹握着油亮的骨头:「我喜欢吃汉堡!」
志明面容扭曲,厌恶的说:「我工作第二年,点外卖吃汉堡就吃到吐了。。。。。。」
志明的袖子忽然一紧,吉祥伸手拉住了她,力量极大,紧紧攥住志明袖子上的布。
恳求似的,想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好像她会被另一个健康成长的妹妹吸引走。
吉祥无声而幼稚的为自己地争斗,像只翻垃圾吃的小瘦狗子。
看他那副在黑发下睁大地泛着湿光的大牛眼睛。
这只尾随人类吃垃圾求收养的小瘦狗子还淋着雨。
志明就说:「饭都冷了,好歹吃几口。」
吉祥拿起筷子,夹了两口青绿耷拉的上海青。
志明接下来就问妹妹期末考试考多少分,对小女孩的成绩关心了几个来回之後,妹妹端碗下桌,跑去客厅看电视,萌生的亲近与友好迅速瓦解。
志明心里恶意的笑,轻拍吉祥硌手的瘦背。
傻瓜,让小孩的快乐消失非常简单。
李兰花擦着泪和继父回到餐桌,对吉祥说:「你跟你爸爸说要结婚的事,还是我跟他讲?」
李兰花提起吉祥的生父时,继父脸色带怒。
吉祥的异父妹妹在客厅满不在乎的说:「妈妈别去讲,哥哥他爸一定会讹你,又闹咱们家。」
「你爸爸我怕那个王八蛋?」继父攥拳撸袖,被激起了大火:「我拉上几个朋友跟他谈!」
志明收回放在吉祥背上的手,无声观望。
吉祥低头,「我跟爸爸说。」
这是他在母亲新家里唯一开口讲的话。
李兰花送了他们好多高价的花草,详细讲了怎麽养,志明自己都一团糟,哪有心情养那玩意儿,娇贵的高级花卉和富贵竹只美丽了开始几天,逐渐枯萎烂黄,变成要扫的枯叶和倒马桶的臭水溶渣。
吉祥自己养的,也就是地摊上十块钱买的两盆绿萝。
当时夜市老板要收摊,志明激烈讨价还价到老板翻脸,俩人提着绿萝放到在死去高级花卉的盆子里栽上。
志明想,吉祥母亲开了好几家花店,家里装修看着也得有几十万,但凡他辍了学跟自己母亲说一声找事做,在花店里干活也是可以的,他妈妈又不是不想关心他,可是吉祥就是跑到外地的工厂里拧螺丝,搞到自己後来肠胃失禁营养不良,瘦得一把骨头。
吉祥和他的异父妹妹在两个世界,也不说话交流,应该是吉祥单方面的拒绝和封闭。
他和他那位让继父把要揍人写在脸上的生父,好像黯淡的退出了母亲和睦的新家。
继父跟志明打过预防针,露出的手臂血管和肌肉鼓胀着火气,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吉祥他亲爸爸上门来找他们小夫妻,不用讲孝心给多大脸,那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吉祥好像自动退出了母亲的再婚家庭,无声无息的去了自己找到的角落,用荒凉而无情的落叶团了一个自己的窝。
他的家人一直表现的非常直接,让志明认真考虑要不要和吉祥搭夥过日子。
志明想,我可找不到喜欢我的人了。
你们以为我是什麽好人物?
李兰花每年送一对红绳生肖手炼给他们小夫妻,志明手腕上只会捆橡皮筋,其他东西纯属干活碍事,但是吉祥会规规矩矩把红绳手炼套在手腕,到洗澡的时候也不摘,除非夫妻两人气血上涌时在浴室里冲动乱来,志明受不了在少儿不宜中看见一个可爱的大眼睛鎏金小动物沾着水闪闪发光的看着,硬逼吉祥把手炼拿出去,但完事後他又会捆回手上,和母亲的手炼长到了一起,在干活时被压出深深淤肿的红印也不会取下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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