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掏不到身上的纸,用手抹她的脸。
他想,她又变得脆弱了,她需要我。
吉祥心里高兴,她变得这麽衰弱,她需要我,我跟出来是对的。
志明正要歇斯底里的崩溃,忽然感到什麽东西脱出肛外,嫩弱得每一下摩擦内裤的软布,都像刀割针刺。
志明疼得眼泪更加汹涌,一切愁云惨雾烟消云散,捂住屁股冲回家里。
她拿起痔疮药钻进洗手间,屈辱的试图把痔疮挤回去里,哭得呜咽,健康的吉祥在外面阴魂不散的敲门。
「妈妈的电话。」
志明冷冷,「谁妈?」
停了一阵,他说:「你妈妈。」
门开了一条缝,吉祥乾瘦的手把手机递进来,一只眼睛看撅着屁股疼哭的志明。
手机在震动,吉祥小声说:「要不要吃抑郁症的药?」
志明冰冷:「你去找布洛芬。」
妈妈在电话里说:「若男,我回老家见到你表姐一家子,她老公又升官了,你表姐准备生二胎,换了新车,单位分的房子修得好漂亮。表姐夫在单位受重用,谁都让你表姐几分,生的孩子有婆婆带,她上班舒舒服服的。」
她烦道:「我不信有人真上班舒舒服服,他们自己的感受,自己知道!」
妈妈和往常一样自说自话,在自己的价值观和逻辑里输出,习以为常的否定和指责她,
「你跟高先生分手半年,他不是就回来找你了?你就任性只顾你自己,改名字是你自己改,你这个名字改了以後,工作学习哪一个顺了?考研两次才上了一个不怎麽样的学校,找着工作了跟领导同事搞不好关系,叫你多请他们吃几次饭。。。。。。。」
志明的痔疮肉又弹出去,她狼狈而恼火地坐倒在马桶圈上,「没事挂了。」
妈妈熟络:「你前男友和表姐夫一样条件的人,教你做人做事是关心你,小高靠得住,你就是听不进忠言逆耳,非要人说好听的,不肯面对现实。」
志明崩溃:「你们谁跟我说好听的了!你们成天夸弟弟要他勇敢自信,养女儿就叫我这样不对那样不对,我要干什麽,你们张口就否定!」
「我们夸过你,你就只记得不好的,爸爸说你病了,还是按时看医生?思想又这麽偏激。。。。。。。」
志明嘴唇泛白,她存钱买可以旅行的房车。
本来就互相说不通的,不然我怎麽会逃离家乡?
妈妈说:「我是心疼你,表姐有她老公撑腰,生活多滋润,你找吉祥这样不工作不挣钱的男人,像个男人一样养家,辛苦一辈子。。。。。。」
志明冷酷地想,家里的钱我挣,我都攥在手里。
钱是动摇生存的命脉根本,其他的算什麽?
我是财迷,我攥着钱。
我安心。
找别人要钱,看别人脸色生活,我不安心。
会变成你,你们。
她按断了电话关机,龇牙咧嘴的又涂了厚厚一层痔疮膏,把息肉按压进去。
她按着僵酸的腰起身,提起药味浓重的裤子。
扶着墙出去,吉祥一直站在门口,直直的看她,
不知道他听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