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左相严元博说不定还会想办法,将慕思安从府内捞出来,转而与他合作,甚至于扶持他登上皇位。
宋明稚的唇边,也泛起了笑意。
元九等人正在按照齐王的嘱咐,安顿那几个流民,此时负责驾车的,是齐王府内的普通侍从。担心被他们听到不该听的话,宋明稚不由压低了声音,并习惯性地转身,将唇贴在了慕厌舟的耳边,用气声道:“因为,我知道殿下的野心……”
两人的身体,在颠簸中碰到了一起。
呼吸产生的温暖气流,像一条丝带,缠在了慕厌舟的脖颈边。
他有一瞬,心猿意马。
宋明稚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的语气格外坚定:“况且,齐王殿下一向心系着天下,知道此事意味着什么。我想,殿下绝不会因为眼前小利,或是‘惹上麻烦’而退缩半分。”
这并不是宋明稚第一次表达出自己对慕厌舟的信任。但是慕厌舟的心间,仍生出了一阵奇怪的暖意。
他垂下了眼帘,接着忽然转过身去。
慕厌舟的动作太过突然,来不及躲避,唇险些便自宋明稚额间蹭了过去。
宋明稚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不等他坐直身,就听到慕厌舟于自己的耳边,悄声道:“还有一点。”
宋明稚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他抬起了眼眸,下意识问道:“还有什么?”
晚霞映亮了那双冷茶色的眼睛。
慕厌舟的目光,多了几分不知是真是幻的温柔。宋明稚看到……他轻轻朝自己笑了一下,继而压低了声音,于自己的耳边,一字一顿道:“更何况,阿稚说我是个好人,我怎么能辜负阿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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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时辰过后。
齐王府,徽鸣堂。
在外闲逛了一整日的慕厌舟,回到齐王府后,便在宋明稚的“监督”之下,补起了今日还没做完的正事。等到天色差不多全暗之后,慕厌舟身边的侍从,方才与元九一道,出现在了徽鸣堂外:“启禀殿下,人已经安顿好了——”
“远霞县一事,也已经了解清楚。”
带那几个自远霞县而来的流民吃过饭后。
元九又将几人带到王府里面,好好地安顿了下来,之后才按照慕厌舟的吩咐,朝那几人仔细询问了当地生的事情。这一来二去的,竟然给耽搁到了这个时候。
这时,惯常守在这里的下人,早已经被慕厌舟以“要与王妃独处”为由屏退下去。见几人出现在门前,慕厌舟直接放下手中的笔,朝他们点头道:“好,进来说。”
几人立刻朝屋内行礼,走了进来:“是,殿下。”
闻言,坐在长桌另一边的宋明稚,也缓缓地放下了他手中还没有看完的话本。
元九知道,慕厌舟不喜欢浪费时间。
见齐王没有多余的吩咐,他当即走上前,朝对方汇报道:“启禀殿下,据吾等了解,远霞县附近的旱情,大概生在……”
听元九开口,宋明稚立刻放缓动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齐王殿下要说正事了,自己还是不是要再坐在这里,打扰他为好。
担心打断慕厌舟和手下的交谈。
宋明稚非但没有开口同他告辞,甚至刻意放缓了脚步,主动回避了起来。
——这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在慕厌舟的手下待了这么长时间的元九,早就已经在耳濡目染之下,对朝堂大事有了一定的了解。他知道远霞县的事情意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因此而变得格外专注,甚至没有留意到宋明稚刻意放轻的动作。
但是……
元九没说几句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