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紧拧着眉心,这场无声的博弈他又输得彻底:“好了,就在这里睡,我滚。”
“不必了。”慕洵澜说:“这里空气每分每秒都令我感到恶心。”
闻昭脸色僵硬到了极致,充斥着怒火的心早就被淡漠的刀子撕扯得四分五裂。
他无法开口道歉、挽留,但闻昭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晰的感知到,他们是真的完了。
慕洵澜最后还是走了,明明被艹得站起来都困难,却还是强忍着不适,固执离开。
夜风吹动门帘,空气里淡淡的湿咸味道被冲散,这里本就没有旖旎,现在更是一室荒芜。
七、八十个小时极限没有合眼,又被慕洵澜刺激一通,闻昭现在脑子乱得近乎爆炸,他很想砸烂这里的一切狠狠泄,但触及到最后那个冷漠又厌恶至极的眼神时,这一切又只剩痛心的折磨。
本来回国是想好好跟慕洵澜说视频的事儿,但当他看见那个男人抱住他宝贝的那一刻,原先预计好的一切都不作数了。
嫉妒,他嫉妒得疯。
哪怕是有了邵青明的前车之鉴,他还是不能接受有人碰慕洵澜一片衣角。
“哈、”闻昭抬手挡住眼睛,缓缓倒在了软垫上,嘴里溢出几声似痛苦、似嘲讽的呼吸。
但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敏锐地起身。
那双猩红的眼睛眯起,刚刚枕头上的味道很不对,压根不是泪水,反而像是混杂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闻昭抬手拉开简易的电灯,和室内一起恢复色彩的,还有枕头、和垫子下边的纸巾。
那上面染着一抹无比刺眼的颜色,妖冶着绽放,刺激过每一寸神经。
闻昭胸腔一阵紧缩,那双戾红的眸子里只剩下了满满的难以置信。
是……血……
枕头上、纸巾上,还有深色的软垫上……到处都有血迹。
第43章chapter43生死未卜
枕头和垫子上的血迹很淡,混在泪水和汗水里,其实并不明显。
但纸巾不一样,雪白里带着一抹鲜亮的红色,深深刺痛了闻昭的眼睛。
他难以置信,出、出血了?
所以…宝贝刚刚不只是难受,而是痛到出血、甚至是撕裂都不愿意开口求他…宁愿生生受下来?
猛地意识到这里,闻昭再也顾不得刚才的种种不快,拿了灯就往中间的帐篷跑,软刀子硬刀子都无所谓了,他生吞都行。
可真正到了那里,闻昭却连却碰都不敢碰那张轻飘飘门帘,只能压低声音祈求:“宝贝,我们去医院看看好吗?”
慕洵澜头痛欲裂,像是一条干涸掉的鱼。
迷糊间好像听到了闻昭声音,没听得太清,但内容已经能猜得个大差不差。
有什么必要。
一次一次打着爱他的名义伤害他,然后又摆出追悔莫及的姿态来祈求原谅。
闻昭不累,他都累了。
“暂时死不了。”慕洵澜眉心紧蹙:“死了也不会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