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风闲头一次词穷,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没有做错,只不过善良也是要有实力和锋芒的,下一次别自己来这种地方了。”
赵裕宁连忙点头。
这时孙锈也被官兵找到捆绑着拖了出来,他已经醒了但还有些神志不清,抬眼恶狠狠盯着赵风闲。
随即一顿,看向和他亲切交往,穿着过于华贵的赵裕宁,似乎误解了什么,破口大骂起来:“你是谁?老子跟你无冤无仇凭什么整我!你给我等着!”
赵裕宁被吼得浑身一抖,孙锈嘴被塞上拖了下去,那眼神跟毒蛇一样。
赵裕宁嘀咕道:“明明是他自己杀人犯法,瞪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对不住他呢!”
赵风闲看向他叹气,这次还是误打误撞了。
他懂了当时观尘镜某一场画面的生是何缘故了。
上一世小王爷跟土匪头子结仇,完全是奉命而为。
当时虎羊山已经成了朝廷拔不去的硬钉子,山匪不停杀人劫财,可官府却束手无策。
后来惊动了圣上,终于派兵来剿匪。可是虎羊山易守难攻,久久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北方出现战乱,一向重文轻武的朝廷慌了,派去的军队兵多将少,打不赢仗,只好逮到有用的就上。
朝廷想要诏安虎羊山劫匪为自己效力,需要派出一个有身份,有官位的代表,这个差事就落到了小王爷赵澈身上。
孙锈一行人只为富贵没什么气节,谈判后立即接受诏安。
可回朝后,孙锈听说当初来诏安的小王爷,在朝堂上力主杀了他。
赵澈并不是拘泥古板的人,他虽然对诏安杀人如麻的山匪一事十分不满,但也知道眼下北方不定,没办法惩治他们。
可他依旧坚持进言,就算可以饶恕山匪让他们上阵杀敌戴罪立功,但也应该杀掉作恶的山匪领,处以极刑给无辜百姓一个交代!
结果显而易见进言失败,偏偏孙锈有一点将才之能,活下来就把赵澈列入复仇名单了。
这次赵裕宁提前辞官理应没他的事,可他还是出现在此,又因赵风闲的插手推动了进程,孙锈早早被抓。
他现在大概以为自己遇到了钓鱼执法,赵裕宁就是那个指使自己卧底的人,还是结仇了。
可见命运如此戏谑,转了一圈又绕回原位。
赵风闲叹了口气:没关系,记仇又怎么样?这次哪怕拼上他的神格,他也一定会保住赵裕宁一世安宁。
此后两人回了王府,赵裕宁心有余悸:“那个谁,孙锈,我看到他就感觉心里好不舒服啊。”
你能舒服才奇了,赵风闲道:“这个人在牢里死不掉。”
“啊?”赵裕宁惊恐:“为什么?我听你说他当了十年土匪,他杀的人都自成一本生死薄了吧?”
如果他是被逼上梁山的好汉也就算了,可他根本没有一点苦衷,赵裕宁不理解。
赵风闲道:“因为北方要打仗了,当朝你懂的。”
赵裕宁:“……”
赵风闲讽笑:“这世上不是有“杀一人是罪,屠万人是雄”的说法吗?”
“纵使他做了恶,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也能被称为一方人杰,自古何尝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赵裕宁猛地站起,愣了半晌才怒道:“我不认同!”
“什么歪理啊?他是能拯救世界还是怎么?我们只会成为被杀的普通人,代入什么野心家上位者?”
“就算杀一人能救万人,也要那个人自愿,而不是被逼牺牲,善恶怎能相抵?”
赵风闲终于露出笑容,“你不怕他达了报复你?你已经设法置身事外了,何必又把自己搅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