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嘉心里想着事,不自觉地眉头紧蹙,一脸烦恼。
辛劳一天回来的几个男人看到,便以为是她们出师不利,白忙活了一场。
陆二叔为首几个人开始阴阳怪气:“咱们寨子里的娘子军们终于舍得回来了,瞧这架势,前头花这么多银子扯的布料有没有回本?”
“哼,看看你们,穿着这些个花里胡哨的衣裳,摆弄得跟唱大戏似的,有什么用?倒不如省下这些银子,多割上几斤肉,再买几壶烈酒,那才叫一个痛快!”
“说到底啊,还是得靠咱们这帮子人,咱们要是连肚子都填不饱,哪儿来的力气给她们摆弄唱戏的机会,是不是哈哈哈——”
陆令嘉也不知道他们这几个人哪来的自信就随意揣测上她们今天是空手而归的,无奈地白了一眼,甚至都懒得搭理。
这落在他们几人眼里,更是笃定了她们没有赚到银子,嘲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讽刺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
张婶气得手抖得厉害,奈何她们几个人都是嘴皮子不利索的,戳着手指“你你们”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这时,钱氏冷哼一声。
她走到张婶的身旁,双手径直伸到她怀里把荷包掏了出来,扔到了几人的面前:
“睁大你们的眼睛给老娘瞧清楚了,咱们今天这兜里赚的钱怕是你们这辈子都赶不上!”
陆二叔见被自家媳妇撂了脸,脸色更黑了。
他捡起地上的荷包,心下更是一沉。
这重量,莫不是她们今天赚了不少?
后头刚刚嘲讽的人也凑了上来,伸着脖子一同看向陆老二手中的荷包。
陆老二“嚯”得一声拉开个口子,塞得满满的荷包立马滚出来几个碎银子。
几人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荷包里沉甸甸的、白花花的银子用事实告诉他们,他们还真的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陆二叔连声音都变调了:“这些银子哪来的?”
钱氏双手抱臂,睨了一眼:“还能哪来的?当然是我们赚的。”
陆二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剧烈起伏的胸膛,让他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
他将手里的荷包扔给旁边的人,直接冲过去就是抓住钱氏的头发:“说!你们打扮成这样到底是去干嘛了?是不是偷人去了?!”
陆二叔的爆发太过于突然,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个率先上去拉架。
陆令嘉把受到惊吓的钱氏拉到身后护着,仰头对上怒目圆睁的二叔:
“二叔,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便是,二婶今天卖胭脂的功劳最大,经不住吓。”
虽然钱氏之前偷窃的行为让她很是气恼,但是一码归一码,总不能人家辛辛苦苦在外卖东西,回来还要被人泼脏水。
这岂不是她这个“老板”无能?
钱氏在几个婶子的搀扶下哭了起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些天来,我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为了多做点胭脂好换钱,哪知到头来,却换来你如此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