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濯看着他那张脸,软了话语:“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黑暗中的沉默总是令人煎熬,“你。。。为什么。。。要冒着风险逃出去,在这里享福不好吗?”
他说得有点慢,像是琢磨了很久才说出口的。
虞秋濯轻叹一声,心道大概是他听到了什么流言,才会半夜来质问他,她回答:“因为我从前过得很自由,才会无比得厌恶现在的我。”
“因为我见过真正的自由,所以我不甘心。再说了,江信是我的仇人,不去报复报复怎么解得了我心中这一口恶气。”
可能是今早的事让他生了犹疑,他无比地想知道她的答案,肯定的答案。
她的眼眶红红的。
他没想戳中她的伤心事,向前想与她道歉:“对不起,我。。。”
虞秋濯也不知怎的,看着他过来,就委屈,“我没事。。。”
他心头蓦地一突,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手忙脚乱,“对不起。。。对不起。。。”
虞秋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床靠过去,双手伸向他的脖颈,力道逐渐收紧。
赵观砚愣住了,都没想着推开她,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脖子上的力道小了。
他被勒得脸色发红,虞秋濯轻笑一声:“舒服吗?”
“我知道,难受得很。。。”
不知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一脸的震惊,后又转为愤怒,在地上久久未动。
“我若再不想逃出去,我就是个疯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疑你。”赵观砚心中又闷又痛,这比今早难受得多。
她笑了起来,又不敢笑得太大声,只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气音,赵观砚的心都仿佛在黑暗中发颤。
许久都没有话说,他终是低着头开口:“我来是有了线索。”
。。。。。。
虞秋濯震惊地又看了一遍,“你是说你是钻这个狗洞进来的?!”
只见铜雀台西角一片杂草遮盖下,赵观砚小心翼翼地拨开半人高的杂草,露出一个约十几寸的狗洞。
赵观砚很理所当然:“对啊,你这里防守很严,能尽量不暴露就不暴露。”
“而且还要带着你,幸亏发现了这个!”语气中一股难言的自豪。
虞秋濯:“。。。。。。行。”
他们在黑暗中穿行,虞秋濯被提溜着,半挂在他身上,如今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飞檐走壁。
她脸都快冻麻了,冷气不断顺着衣袖、脖颈往里钻,风吹得她眼眶蓄满了泪水。。。
终于,在她快坚持不住时,终于停下了。赵观砚足尖轻点,优雅落地。
她晕乎乎的,差点摔个狗啃屎。
“喂,你怎么哭了?”赵观砚把她扶正,看着她一副红着脸、噙着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红了耳尖。
“对不起,我下次慢点。。。”
虞秋濯甩手拍开扶着肩膀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回过身朝井口走去,没看到他整张脸都红了。
黑夜仿佛为这个已经荒废许久的宫殿罩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息,风过林梢,吹得地上清浅的树影摇晃,年久未修的门窗,风吹过,就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安静的诡异的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仿佛来自四方的风声汇成呜咽声、哀嚎声。
虞秋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她跺跺脚,拢拢衣衫,“别楞着了,快走。”
阴影里的少年抬头,轻轻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