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我堂下便站了八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那八人横成一排,放眼望去,个个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好看。
我落于主座上,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可知道你们入我府上,是为了什么?”
其中一身量高挑的女子躬身道:“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听公子们说是为了伺候驸马爷。”
我满意地点点头,“那你们可愿伺候驸马?”
另一女子踏出一步,捂脸羞赧道:“奴家们求之不得。”
“这洛京城里,谁人不知丹阳王世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多少千金闺秀们的如意郎君,奴家们能入公主府伺候驸马爷,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坦言道:“既如此,一会儿你们便下去好生装扮一番,缺穿少带的只管告诉暮秋,她会替你们去置办,你们只需一心服侍好驸马,其他的无需多问。”
八人齐声,“是,奴家遵命。”
我走下主位,走到侧堂的画屏后头,仰头深呼吸了好久,才调节好自己的心态。
我若无其事地转头,对识春道:“去告诉南水,给驸马通传一声,就说我今夜约他在碧落楼一同进晚食,要他务必准时前来。”
“是。”
识春乖巧领命,往廊下离去。
我抚摸着画屏上纹绣的鸳鸯戏水图,心下泛起一阵凉意。
在这原就不属于我的世界里,从一而终本就是个笑话。
入夜,我特命人备好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只等着刘起。
酒是陈了十来年的老酒,菜是传了宫里从南朝来的御厨做的,每一样都考虑到了他的喜好和口味。
听闻建康人喜食甜食,我又让人多准备了几样蜜饯和香糕,才觉得一切都筹备妥当。
不多时,刘起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我见他把星云剑挂在腰间左侧,而右侧则是那枚他随身带着的瑜玉。
“夫君来了,快请坐下。”
我命人替他摆放好坐凳,他卸下星云剑转身交到南水手上,接着在我身边坐下。
自那夜我伏在醉酒的他怀中入睡,这多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
他瘦了许多,面上的棱角越发清晰了。
我本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地对我,可自打他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嘴角便始终悬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摒退旁人,亲自起身为他斟了一杯酒,“这酒是前些日子我特向皇兄讨来的,夫君快尝尝怎么样?”
刘起扫了眼面前的菜色,抑制不住的笑容展露得愈加明显。
“殿下怎知今日是微臣的生辰?”
“什么?”我面色凝重,“今日是你的生辰?”
“正是。”
刘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殿下费心,竟准备了这许多南朝的吃食,臣……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