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随便应声。
别四处乱走动。
只要掌握这两点,就可以在大部分恐怖片里茍到最后。
池白榆也清楚,但许多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光要克服恐惧心理,还得压抑住求生本能驱使下的冲动行为。
而沧犽刚离开几分钟,她就遇着了大麻烦。
为了方便守灯,她拎了把椅子坐在石缸前面。缸里已经接满了水,那盏长明灯就飘在水中央。
是一盏还没铜钱大的灯,仿佛轻一吹就能灭掉。
她正盯着那盏灯发怔,肩就被人拍了下。
拍得很重,几乎使她的半边肩膀塌下去。
池白榆一下精神了,睡意散得干干净净。
下一瞬,有人在她耳畔重重叹了口气。
什么情况?
她瞬间僵怔。
他也没说鬼会跑到跟前来啊!
那鬼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僵怔。
紧随着叹息而来的,是声轻到令人耳朵发痒的凄笑。
“为何会有人在这儿?”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我以为再不敢有人进这屋子。”
那鬼应该在身后,一手压着她的肩。池白榆看不见,索性抿着唇不说话,只当没这人。
可一瞬,她就看见了一片浅棕色的裙角。飘飘扬扬,如云雾般拂来。
要到她面前来了!
池白榆干脆闭起眼,眼不见为净。
她闭上眼后,那声音竟也消失了。
叹息声远去,压在肩上的重量也都抽离干净。
池白榆等了半晌,以为那鬼已经走了,便悄声睁开一只眼。
视线内陡然闯进大半个人。
之所以说是大半个,是因为她没脑袋。
只露了一截齐齐断开的脖子在外面,血淋淋地冲着她。
她甚而能看见鼓跳的脉搏,和被血块堵死的喉管。
!
池白榆呼吸一滞,心跳仿佛也跟着停了下。
得亏她及时掐了把腿,才压抑住快要脱口的惊叫。
片刻,她又缓缓闭眼。
谢谢。
不饿了。
彻底不饿了。
那鬼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低低笑出声。
平心而论,她的声音还挺好听。只是放在眼下,怎么听怎么诡异。
“你在怕我?”那女鬼问,“要是害怕,与我直说便是了。你说了,我就离开。”
池白榆没被迷惑。
这明显是在变着法儿地逼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