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哥哥’一叫出声,葛春台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挥了挥手,使唤下属a,“你去给他拿竹筐。”
“老,老大,不好了,老大,里面死人了!”长相憨厚的衙门小哥满脸惊慌地从碧春楼出来,脸都吓白了。
葛春台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率先进入大堂内,除了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大堂环境,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个彪形大汉。
“西戎人?!”葛春台不淡定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死,还是死在碧春楼?”
西戎国和大顺的关系本来就势同水火,最近两国的边境又摩擦不断,现在西戎的人死在大顺京城最繁华的酒楼中。
况且,谁人不知,碧春楼背后的东家是三皇子啊!
沈亦初还在纳闷,他都把手伸出来了,这都没人绑他,正当他以为这群哥们不会捆他时,葛春台找来一根足够长的绳子,将他和三个江湖客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起。
沈亦初:“……”
好吧,他以为这些衙门小哥会慧眼识英雄,对他好一点,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跟三个陌生人绑在一起,布料与布料相互摩擦,都有点暧昧了,铁子。
三个江湖客不断挣扎着,句句都在为自己开脱。
“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们!”
“他们六个肥的跟猪一样,我们怎么可能破他们的防?你们搞清楚一点!”
“我们只是出来吃了顿酒,什么仇什么怨!快放开我们!”
沈亦初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三个崩溃的江湖客破口大骂:“你们求情就求情,蹭我屁股干嘛!多冒昧啊?都是大男人,能不能注意点尺寸,安分一点不好吗?”
蹭蹭蹭!他不是树,这三个也不是棕熊,蹭个什么劲!
葛春台正心烦意乱,也被三个江湖客的抱怨整得有些破防,但听到沈亦初的话,他顿时对沈亦初印象大好。
“把这个穿粗布的绳子解开,把他的手绑上就行。”葛春台不介意让乖巧听话的沈亦初绑得舒服一些。
这小伙子一看就是个农民,而且这么配合他们,肯定不是凶手,把人带回去走一遍流程就放了吧。
沈亦初终于不用跟他们三个绑在一起了,顿时自在不少,他乖乖地跟在葛春台的屁股后面,比葛春台的一众下属跟得还要紧。
华夏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事情又不是他干的,配合调查就是,何必惹大顺执法部门不痛快?
一行人进入衙门,为了防止串供,沈亦初和这三个江湖客被分开安排到四个不同的房间,分别问询。
沈亦初老老实实地伪装贩药郎,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隐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分说清楚。
衙门小哥问完话,便走出空无一物的房间,独留下沈亦初盘腿坐在地上,无聊地摆弄着袖口,眼神逐渐放空。
五皇子府。
凉亭。
“回殿下,暗十他……”暗六像是卡了一嗓子的百年老痰,不知该如何与楚锦佑汇报监视结果。
“他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楚锦佑喝了一口茶。
“暗十伪装成一个糙汉子去碧春楼,遇到六个西戎国的人,因西戎国人与三个混江湖的发生矛盾,引发打斗,在关键时刻暗十加入混战,但这时西戎国人却意外身死,衙门一来便将所有相关人员全部带走了。”暗六说道。
“你是说,碧春楼出了命案?死得还是西戎人,而且被带走的人里面还有暗十?”楚锦佑迅速抓住重点。
“正是,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做,您吩咐。”暗六不知自家殿下下一步会如何安排,不过,只有一点他很清楚。
暗十还有价值,是一定要救的。
怎么救,什么时候救,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还是扔给殿下吧。
“六个西戎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一同死亡,你去查查他们的死亡原因,当时是何人去衙门报的案,也要一并查清,给你三天时间。”楚锦佑果断下令。
西戎人竟死在这种节骨眼,还是在他的好三哥的碧春楼里出的事,这脏水泼的好啊。
大顺谁人不知,他向来和他的好三哥不对付,虽没人宣之于口,但也是人人默认的事实。
人死在碧春楼,京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五皇子府这边,这下子三皇子府和五皇子府都摆脱不了这趟脏水。
一下子嫁祸两个皇子,究竟是哪位‘大贤’的手笔,他很好奇。
大皇子本是大顺嫡长子,理应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可为人优柔寡断,遇事不决,唯唯诺诺的,若只是为了夺权,没理由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去陷害两个弟弟,想当太子的话,众大臣应该会高度赞同的吧?
二皇子风流成性,红颜知己多如牛毛,喜欢流转于各个花楼,逗姑娘们开心,因心性不定,故而常年被排挤出权利斗争中心,众大臣对他的评价都不是很好。
三皇子此人阴险狡诈,不必多言,楚锦佑懒得评说。
四皇子……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人,想耍点计谋,最后却总会弄巧成拙,真是蠢笨如猪,唯一的优点就是四肢发达。
六皇弟倒是惊才绝艳,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喜欢参加各种诗会来附庸风雅,其母妃熙贵妃宠冠六宫,皇后的面子都没熙贵妃的面子大,又是熙贵妃的独子,自是被所有人宠爱得很。
此事究竟是不是六皇弟做的,还有待观察。
七皇弟和八皇弟是一对双生子,只是两个十五岁的少年,还在夫子那边上课,未曾接触过权利,虽然这两个皇弟没有出手的动机,但谁知他们背后有没有不老实的人在作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