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故作嚣张掩盖自己的不安,说:“你想打我啊?来啊,在警局打我啊!你是不是也看上那女的了?噢。那天她上的车是不是你的啊?”
旁边看守的警察拍了拍桌子,皱眉说:“老实点!”
宋拾染整了整袖子的褶皱,漠声说:“我想打你不用我亲自动手。”
刘平轻蔑的笑,说:“你威胁我?你懂不懂法啊,我犯的就是个小错,批评教育就完事了。你问问警察敢不敢关我。不过你要是敢找人弄我,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警察听了他的言论,对他这种人很恶心,说:“《刑法》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通过信息网络实施此类行为,被害人提起自诉的,法院可以要求公安机关提供协助,小子,要是受害人追究你的责任,你逃不了。”
刘平咬着牙关瞪着他们,满脸的不服和不屑。
宋拾染说:“刘平,张路军律师你认识吗?不认识也没关系,他是国内最好的职务犯罪律师之一,在你在派出所的时间里,张律师已经连夜出发前往大富种业了,你在大富干了七年,怕被人查吗?”
刘平咬着牙关,下颌线也紧绷了起来,宋拾染不再搭理他,朝门口走去。
刘平叫住他,大声说:“我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行不行!你告诉陈蜻蜓,我愿意赔钱给她,多少都可以!只要她愿意调解。”
宋拾染转过身,看他惊慌失措想要从身上摸出来什么东西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你在这个行业待了这么久,听过陈惜池的名字吧。”
刘平的动作顿住,宋拾染轻描淡写的说:“陈蜻蜓是他的女儿,你觉得她会看上你的钱吗?”说完离开了派出所。
刘平僵硬了许久,才终于把陈惜池和脑海里某个公司的老总联系上,他的心跳骤然加快,陈惜池,陈惜池大富种业的老板也要赔着笑脸接待的人物。
陈惜池的女儿不会稀罕他的钱,所以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刘平缓缓坐下来,腕上的手铐硌的他骨骼生疼。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所有晦暗淫秽侮辱都将会付出代价,那些不会计较,或者没有精力、没有经济条件去计较,不代表它不会长成一根刺,深深扎在无辜女孩的心里,像某个定时炸弹,惊恐的等待着爆炸的那一日。
她们被剥夺了裙子、妆容、身材、时间和自由,不该穿碎花连衣裙,不该浓妆淡抹,不该苗条丰满,不该夜半出玩,不该独自一人,如今仿佛连容貌都应该遮掩起来。
她们无力计较,她们终会计较。封恶人之口,斩恶人之手,断恶人之念,灭恶人之风。
牵手好不好
夜已深了,镇上的派出所外面的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宋拾染一走出派出所,就看到灯影下的陈蜻蜓,朦胧的暗金色点缀在她的发间,她背对着派出所,望着空旷的街道,脊背挺的笔直。
宋拾染从她的身影里品出来一丝萎靡,他想,陈蜻蜓也没有像表面那样的平静勇敢和无所谓。
她没有哭,没有流露愤怒,她冷静理智的面对了侵犯她权益的坏人。但这不代表她不会觉得受辱,不会烦躁,不会低沉。
宋拾染大步走过去,站到她身旁,说:“没和其他人一起走,是在等我吗?”
陈蜻蜓望着空旷的街景,诚实的说:“嗯,今天的事谢谢你。”
宋拾染说:“不用谢,我没能出什么力。”
陈蜻蜓说:“还是要谢的。”
宋拾染弯了弯唇,“回去吧。”
陈蜻蜓点点头,他们往宋拾染的车边走去。橘黄色的跑车在路灯下仿佛漆了一层荧光,宋拾染开车,陈蜻蜓坐在副驾上望着窗外倒退的夜景。
车子穿过静静的南方沿海小镇,宋拾染用余光看了看陈蜻蜓安静的侧脸,说:“不高兴的时候会做什么事缓解情绪?”
陈蜻蜓收回视线,说:“我没有不高兴。”
宋拾染说:“遇到这种事,不高兴才是正常反应,你不用总这么好强。”
陈蜻蜓抿了抿唇。
宋拾染说:“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蜻蜓静默几秒,说:“会看书。”
不开心的时候书籍能让她专注注意力,忘掉外界的干扰。
宋拾染说:“你还真是个学霸。”他踩下刹车,打转方向,在夜色里掉头,说:“走,找个地方我带你去看书。”
陈蜻蜓确实心情很不好,遇见这种事没人会心情好或者不在乎,只要一想到有人对着她的照片做什么下流的事,陈蜻蜓就很心烦和恶心。
宋拾染单手开车,从挡风玻璃上看到陈蜻蜓微蹙的眉宇,她还是年轻啊,城府还不够深,刚满二十岁的年纪让她尚可维持理智不崩溃,情绪不波动,但晦暗的情绪会从她的心里爬上她的眼眸,在那双波澜不惊的眸中搅动不安的涟漪。
跑车在夜色中一闪而过,穿过安静沉睡的小镇,顺着导航的指引一路向南,在风和海浪的声音中,宋拾染将车停在了一处漆黑的两层书屋前。
陈蜻蜓说:“关门了。”
宋拾染说:“网上说老板就住在店里,我们去叫他起床。”
陈蜻蜓睨他,说:“这样不好吧?”
宋拾染说:“没有不好,我是来给他送钱的,如果他不要,就让他骂我一顿,我们再去找别的地方。”
他倒是真诚实,连被人骂都提前想好了。
宋拾染用网上的号码打通了老板的电话,“老板,起床挣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