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剛才,秦非在導遊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看來之後還是要多多支持導遊的工作才行。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
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乾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秦非:「……」
要是這麼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
或許是秦非雲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後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而後。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這大約是直播間觀眾們看過的湘西副本中,「挖眼」環節進行得最順利的一次了。
取下眼球後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
仔細看去,背後的窗欞卻並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正對餐桌主位那面牆上掛著一張巨幅彩色掛畫,畫面上是一個身著長衣的男人。
想起導遊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閉眼。
和桌上的食物一樣,那掛畫仿佛有著一種魔力,像一個黑洞般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都吞噬其中。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
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人神色一凜。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秦非學著村民的動作,低垂著頭,將視線維繫在面前那一方小小的桌面上,腦中思緒翻湧。
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裡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宴席就這樣進行著。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除了王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王順已然徹底失去了神智,除了咀嚼與吞咽以外再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