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柳全都点头应好。天冷,他们都是擦身子,洗澡不勤。他也想洗澡,到时跟大峰一起。
他还疑惑:“这次不用卖年糕吗?”
他参与数钱分钱了,知道三苗家没分到多少钱,那几百文钱,置办酒席都不够。
黎峰摇头:“我们等着月中去赶大集。”
他跟陆柳聊得多,让陆柳分散分散注意力,又说:“三苗他娘会过日子,攒下的银子能不动就不动,一年就留出固定的花销,年头到年尾就指着那点银子过活。三苗成亲的钱早拿出来了。我俩成亲的时候热闹,他家也想办一场,花销就上去了,上次卖年糕的钱,够他们置办些红事用品,酒席就用自家攒的肉、蛋、鱼,存下来的银子基本没动。”
陆柳跟着两个爹攒过银子,说起来都不叫攒钱,是一文文从嘴里抠出来的。
他记得,到他成亲之前,家里才攒了一两多一点儿。谢家给了六两银子的聘礼,在乡里属于中上的数额。
爹爹给他五百文,让他自己添嫁妆,又给他扯了红布做嫁衣,再买了新被子、新棉衣。六两银子听起来多,被子棉衣就花了三两多,红布还是最便宜的,又给他做好吃的补身子……他是拿聘礼置办嫁妆,两头相抵,没剩多少。可见嫁娶真的很费钱。
他把这事记下,也要学习三苗的娘,好好攒钱。
饭后无事,陆柳用剩下的鲜鱼汤面炖点菜叶碎,让黎峰去喂狗儿子,他洗碗烧水,夫夫俩收拾收拾睡觉去。
陆柳泡完脚,身上暖,进了被窝,还是喜欢往黎峰身上贴。
今晚黎峰不动他,陆柳赶集累,又哭了,他难得温情,只抱着人睡。
陆柳却感到委屈,挨着黎峰等了好久,早已消散的泪意再次聚集,想哭。
黎峰听他呼吸声,知道他没睡着,问他:“不困吗?”
陆柳听见问话,跟做坏事被抓现行了一样,好生紧张,过了会儿才平静下来。
平静后,他继续委屈:“你怎么不碰我?”
黎峰听了笑,大手在他身上胡摸了几下:“你这小身板,再被我撞撞,就成破烂了。”
陆柳觉着痒,缩缩身子,不往远了躲,还贴着黎峰靠。
他心思简单说话直,都不跟黎峰绕弯子:“多撞撞就习惯了。”
黎峰更是笑:“你不能补补身子吗?”
陆柳认真思考,改口道:“那我要吃鸡。”
黎峰:“……”
是这样补吗?
黎峰只是愣了愣,陆柳都跟天塌了一样。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黎峰翻身而起,今晚吃鸡。
-
上溪村。
陆杨照例,天不亮就睁开眼睛。
铺面正式开张以后,他那点忧郁心思都没有了,谢岩的哄睡大法自然失效,睁眼就起床,谁也拦不住他。
他有生活习惯,长辈肯定是要孝敬的,婆婆平常把家里照料得好,他晚上回来有热饭吃,有热水用,也不用挨骂,早上起来后,理应他伺候婆婆,多了不说,早饭该是他来料理。
家里面粉多,他打算做面疙瘩汤喝。
这东西好做,面粉加水搅吧搅吧,就能下锅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