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愣住了,宋歧生怕墨兒不理他,連忙解釋。
——頭髮上有東西,想幫你摘掉來著。
「啊?哦,哪裡呀?」沈驚墨抬手隨便拂了兩下,低下頭湊近他,「你幫我弄下來。」
宋歧垂眸。
墨兒身上的馨香在半空中幽幽飄過,透過烏黑垂順的墨發,雪白的頸項隱入其間,如玉般精緻的鎖骨,隨著輕淺的呼吸,胸口微微起伏著。
宋歧呼吸一緊。
他忍住最原始的那份衝動,匆匆在沈驚墨發頂掃了一下,末了點了點脖頸,示意好了。
「謝謝。」
沈驚墨渾然不知被別人占了便宜,起身,從身上各個地方搗鼓出一堆藥物出來,找到了最適合沈歧的傷口的藥粉。
「忍著哦,會有些痛。」
宋歧全然沒聽他在說什麼,目光停在那堆藥物上良久。
墨兒隨身帶藥是他知道的習慣。
然而這裡面十之七毒,還有他最眼熟最懼怕的宮魂散。
墨兒帶那麼多毒藥做什麼?
宮魂散這種危險東西為什麼也要隨身攜帶?
宋歧不禁想到這陣子墨兒的變化。
墨兒向來溫和有禮,哪怕上一世厭惡他厭惡至極,表面上的禮儀都從來沒少過,幾乎從不出言嘲諷。
他從來沒見過墨兒高聲喧語,而這幾天,墨兒臉上的表情甚是冰冷,同別人奪理都有些嬌橫了。
他捏了捏沈驚墨手背,示意他看字。
——墨兒,你這兩天看起來好像不高興,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請務必讓我幫你解決,不要掖在心裡。
沈驚墨手上動作頓住,眨眨眼,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有,是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非常有用的道理。」
宋歧疑惑。
——什麼道理?
「對什麼人說什麼話。」
沈驚墨道:「你就沒發現,這幾天很少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了嗎?」
「只要我冷著臉,裝得夠凶,久而久之,他們就知道我不好惹,不敢隨便欺負我了。」
他分享道:「你忍了第一回,他們不會認為自己有錯,反而會變本加厲,還有什麼遇到這種事告訴夫子,不要私下鬥毆。夫子根本不會去弄清來龍去脈,只會覺得你學友之間的關係都處不明白,事多沒用,有的索性不管。」
沈驚墨囑咐道:「沈歧,你要謹記哦。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你打不過,你可以給我講,我打人可凶了。」
他像只翹尾巴的小孔雀,得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