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令月一直在温云闲以前的卧房里等待,她时不时的就踏出房门往书房方向看一看。
虽然知道这是在侯府,沈明睿再大胆也不敢在这对他下手。
可是,他们两个有什么能说这么久的?
沈明睿又不可能真的再和他谈什么警备安防的。
温云闲根本就没上任,带几个人都不清楚。
谈个鬼啊谈。
一看沈明睿就是没安好心,不知道又会威胁温云闲什么。
梅令月在门口踱步了好几个来回,书房门还是紧闭着,她的心一下都无法平静。
*
温云闲抿紧了唇,他知道大哥提出退婚事有蹊跷,他甚至还利用了这点谋取了世子之位。
而现如今,这就是他的报应吗?
温云闲心中经历了惊涛骇浪,嘴上却依然义正言辞道:“我不是他,我不会相信你所说的。”
沈明睿漆黑如墨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杀意。
“不信?你大可去问问你们府里的太夫人,当年她是怎么求着我不要把事公之于众的。”
“若不是我看着靖北侯护国有功,功过相抵。你以为你们侯府全府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吗?”
“这次,我也是看在云起的份上,才会愿意坐在这里,最后警告你一次。”
“离开阿月,与她和离。”
“不然这一次,我不仅会把事情告诉她,我还会把靖北侯府毁了。”
“不愿意把事情告诉她,是因为她知道真相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开怀过。”
“若是你非要逼我至此,就拿你们靖北侯府世世代代用性命攒下的尊严与荣誉来抚平阿月的伤痛吧。”
温云闲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因为过于用力握紧双拳,他白皙皮肤下的青筋暴起,全身都应激般的处于几乎要缺氧的状态。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后,重新睁开的双眸里多了沈明睿看不懂的疯狂。
“你大可以去说,你都能知道的事情,陛下未必不知。可是陛下还是把月月赐婚与我!”
“我们靖北侯府世世代代都在军队深耕,几代人耗了多少族人的鲜血在其中才能有今日的威望!你以为是你一句话就可以威胁的?”
“我和太夫人,和我大哥都不一样,我不在乎什么名不名声。若是,大伯真的做了伤害梅将军的事,被世人唾弃也是报应。”
“至于月月,”温云闲的眸子柔和了下来,“我以命相抵,以报和她夫妻一场,以平她心头之恨。”
“三殿下,我绝不会放弃她,我也绝不信大伯会做出背国忘义、背叛挚友之事。”
温云闲淡如琉璃色的眸子里迸出疯狂却又邪魅的光。
“你若是告知她真相,毁了她现在平静生活的人就是你,三殿下!”
“月月之前幸不幸福,快不快乐?三殿下你最清楚。你能给她什么?你怕是连正妻之位都给不了她。”
“你能摆脱你最大的依仗白家强加与你的婚约?你若是有魄力,月月在和我大哥解除婚约时,你大可就把她娶为正妻。”
“三殿下,你明明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还在我的面前虚张声势?”
“你和月月从来都不适合。一切都是你紧追不舍,强加于人,一个什么都给不了她的人,竟然自欺欺人地喊着你最爱她?”
“该清醒的人是你!你才是那个害她不浅的疯子!”
沈明睿这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指着鼻子斥责过。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卑鄙无耻的人。
温云闲是怎么敢的?怎么敢如此侮辱他对阿月的感情的?
他身负那么多的无奈和束缚,温云闲这个下等的卑贱之人怎么会明白!
他想要给阿月的保护和依靠也不是温云闲能给的!
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
等他登上了那个位置,眼前的这一切阻碍,都不会是阻碍。
他会扫平一切,没有人能再妨碍他。
阿月会是他唯一的独爱的妻子,会是这个国家的皇后!
温云闲甚至敢用阿月的快乐来威胁他……
很好,那就先把靖北侯府给毁灭,再告诉她真相,她一定就会高兴起来。
沈明睿怒极反笑,“你倒是比你大哥还有骨气。记住你今天的话,我和你,和你们靖北侯府不死不休。”
两人怒目相接时,彼此的恨意都如滔天洪水般冲对方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