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息一定不会是在厂房内,还有别的房间。烛龙,去找到它。”
烛龙回忆着它临时的主人交代的话语,低低嗅着分辨着气味,最纷杂的气味是在……它撞进了一间小小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张贴着大张大张陈旧的报纸和寻人启事:
[陈欣,在……年6月26日失踪……
罗梁生……
如有线索,重金酬谢。]
报纸多有大片大片的损伤,就像是被人暴力地撕扯,揉碎,更是有干涸黑红的指痕、掌印密布在墙面和纸张上,一种癫狂到极致的感觉扑面而来。
烛龙将脖颈上仰,瞳孔将一整个墙面映盖。
它自然是看不懂、分析不来这些弯弯拐拐的,但它此刻虹膜中出现了一道浅浅烟气般的影迹。
灵魂契约——此刻是谢烟客在看了。
除开这些过于醒目的大块血斑,在报纸以外,还有手写的纸张。
它上边的字迹似用铅笔写成,东倒西歪,丑不成形。写这字的人更像个初学者,重重的碳痕紧压在纸面上,不知这数排字写断了几根铅笔芯。
它是……失踪的人最后行进的路线,越到最后这字迹就越狂乱,更不再是铅笔字迹,像是蘸着血绘述而出。
再往下,然后,一截还算干净的墙面。就这样戛然而止?
不!
“烛龙!撕掉那块墙皮!”
谢烟客微动了眼,命令,烛龙毫不犹豫,将磨得尖的爪子朝墙壁狠狠一划!
“撕拉——”
数不清的划痕遍布在这一块被剥落的墙纸下,它们似被用指甲深深划刻进去,褐红的残余的血将刻痕填满,它们组成了一个个被诅咒一般的名字。
水振宏!水振宏!
这一刻,无数的线索连接起来,谢烟客的眼眸中倒映这血色的刻痕,过去的场景、残影在他面前重演——
在水振宏已经成为诡异时,饲养场张叔还是个残虐野猫,吞食猫肉,可能有着某种异食癖的普通人。
水振宏病态地追求水母的美,要将人的躯壳更替为水母,海食馆的客人成了他最好的实验品。
张叔就撞在了身为诡异的水振宏手上,成为其中一个失踪者。
但在他身上进行的实验显然是不成功的、是残缺的,最后张叔没有成为“水母”,成为了诡异,还缺失了一个胃。
张叔死前恐怕并不知道水振宏是造成他死亡的罪魁祸。
为什么那些铅笔字迹犹如幼童描画,又过分的潦草、混乱?
因为那根本是由神智癫狂混乱、新生成为诡异的张叔写出。他凭借着执念找到了杀死他的元凶,他对水振宏抱有最强烈的恨意!
他们是无法和解,不共戴天的仇敌!
*
尖利的猫嚎声遍布整个海食馆,海食馆水母的荧光像是接触不良的电线,闪烁数秒后被彻底截断。
海食馆陷入一片黑暗,一对对红色的竖瞳在黑暗中亮起来,它们一点都不像家猫的眼一样温顺、圆溜,其中充斥着暴戾、疯狂,就像是猫脸上镶嵌了一对对人类的眼球!
“大人!”
路辞安收拢的队伍里一人出惊惶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