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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厌不在病房里,这个时间可以外出活动,他在楼下小操场上跑步呢,他要好好练练身体。
周离榛让乐谷冬在病房里等一下,他下去找人。
季厌在活动区又碰到了那天放风筝的小男孩儿,这次小男孩儿没放风筝,手里拿着糖果,偷偷从铁丝网的孔洞里递给季厌。
“漂亮哥哥,给你吃糖,”小孩儿眼睛还瞟着不远处的几个医生跟保安,“别让医生跟保安看到了,这个糖很甜的。”
小孩儿的称呼变了,之前叫季厌大哥哥,现在叫漂亮哥哥。
季厌美滋滋伸手要去接,走过来的周离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知道小孩儿是没有恶意的,但是这孩子也是这里的患者,哪怕他是真的想给季厌糖果吃,但也无法保证他的认知是正常的,把别的东西误当成糖果也有可能。
毕竟这里的医生护士哄不配合的患者吃药时,用的最多的说辞就是该吃“糖果”了。
在季厌伸手接糖之前,周离榛先接过那孩子手里的糖,打开包装确定里面真的是糖之后才给季厌。
这么一过手,季厌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吃了糖,给了周离榛一个跟糖一样甜的笑。
乐谷冬几乎是一眼就确定了先踏进病房里的那个耀眼男人的身份,进来的人就是周离榛口中的“他”。
季厌长得太出众,眉眼精致惊艳到很难形容,让人移不开眼。
季厌也不需要周离榛给他介绍,认出病房里的女人是周离榛的母亲,哪怕她的长相混血感十足,更偏向西方人的模样。
乐谷冬今年5o多岁,保养得很好,棕色长挽在脑后,灰蓝的眸子里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周离榛深邃立体的五官遗传自母亲,但身上的气质更多的是东方韵味,骨子里的清风拂面。
“阿姨您好,”季厌主动开口打招呼,眼睛弯弯的,“我是季厌。”
“季厌,你好。”乐谷冬笑着回应。
离得越近,她看得越清,也就越喜欢季厌。
她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但是长成季厌这样的真的不多,又后悔出门的时候没带相机,她应该给季厌多拍几张照片,她很擅长拍人物。
还想着以后如果季厌能给她做模特就更好了,乐谷冬已经想了太多可以拍季厌的地方。
一望无边的青青草原,皑皑雪山之巅,深蓝的波涛大海……
乐谷冬觉得,季厌就应该站在广阔里,而不是站在这家医院的病房里。
季厌今天穿的是病号服,乐谷冬看出来季厌是这里的病人。
周离榛是精神科医生,这些年他治疗过的病人太多太多,乐谷冬也知道,有不少病人曾经追求过周离榛,但他从来不会跟患者产生出正常范围的关系跟联系,这也是精神科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精神科患者跟其他患者不一样,医生跟患者之间注定无法站在平等的关系上,作为一名医生,他跟患者的关系一旦倾斜失衡,很容易因为个人情感影响专业的判断跟治疗。
无论是站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或是行业规范上,都不允许这种事情生。
乐谷冬见到季厌的惊喜,又一下子变成了担忧,她来之前唯一没想过的就是这种可能性,周离榛说的那个“他”,会是他治疗的患者。
跟季厌聊了半小时之后,乐谷冬又现季厌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他看起来不像有精神疾病的样子,心里的矛盾又立刻抛开了世俗规范。
她实在是喜欢季厌,人的偏爱往往就是这么没有道理。
季厌跟周离榛站在一起,一个温润,一个灵动,太配了,乐谷冬连他们俩的结婚照怎么拍都想好了。
想着想着,结婚请帖的事又冒出来,乐谷冬突然问:“你喜欢深红色,还是大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