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唐顿了顿,没接那枚很可爱的小冰激凌:
“送您了。”
大姐显然没料到,立即回绝:
“小孩玩的东西,我要这干嘛啊,你还给他吧,这小孩挣钱也不容易,那天还跟我说要挣钱给买大房子呢,我问他是不是给爸妈住,他摇摇头,说一个什么哥哥,估计从小无父无母,由哥哥养大的吧,又可怜又……”
凌唐听到这儿,像冰封的人终于得了阳光开始融化,僵硬而郑重地接过小冰激凌,垂眸不语许久,大姐还在絮叨个什么,他已然没有听到。
直到大姐接二连三地喊他,凌唐才抬头,看了看她身后几乎没有卖出去红薯的铁炉:
“谢谢,我买三个烤红薯。”
大姐一听,赶忙高兴地给他称红薯,临了还再三嘱咐他把东西还给小孩。
厚雪在车辙、足印的碾压、踩踏之下,变得坑坑洼洼,凹陷进去的地方显得黑黢黢的。但与此同时,不平的地面也承载了夜灯和月亮的光茫,黑或许更黑,亮的地方也更亮,甚至耀眼。
凌唐踩着一地月光,朝日落的地方走去。
日落的地方,是黑夜,或是不是,他的答案模棱两可,直到摊在宿舍沙的一瞬间,他才有了明确的认知,却又因片刻的清醒而更加痛苦。
他打开手机,时隔大半天回了乐野的第五条消息,是两人分开至今的第五条消息:
“级棒。”
纵使如此,乐野收到消息还是高兴地蹦了起来,他这些日子可太快乐了。
刚才,他应隋寂死皮赖脸的纠缠,给他插队做了一副木雕麻将,然后毫不手软地收了对方二千块钱的手工费,自己嘻嘻乐了半天,又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给凌唐说了一遍。
末了,还给凌唐了个小红包,问他自己是不是级棒。
他以为这条消息又要被大忙人石沉大海,没想到凌唐竟在自己出去的一分钟后回了。
乐野转过身子,忽视隋寂似笑非笑的吃瓜表情,琢磨了下,这会儿凌唐应该没加班吧,那是不是能多聊几句,便又开始连环骚扰:
“凌唐哥,我想你了。”
“工期进度飞,预计提前两天结束这单,到时候我一定去找你好不好?别再拒绝了吧,你忙你的,我可乖了。”
“凌唐哥,想要亲亲。”
敲完最后一个字,乐野自觉耳根热,但转念一想,没什么吧,他俩关系都在这儿了呢。再者说,分别前的那天晚上凌唐也不是没亲自己,好像还挺多下呢。
想到这儿,他又觉得文字不足以向凌唐展露自己万分期待的心情,拨了个视频过去,但一分钟后自动挂断,再拨一次,依旧无人回应,半小时后,凌唐说忙。
乐野已经准备放下手机要去木工房里赶活了,看到这条消息,心情一起三落,失望的表情落在隋寂眼中,对方翘着脚嗑瓜子,八卦道:
“跟你说了张照片过去,要么敞个胸啊,要么露个腿啊,医生很快沦陷……”
乐野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神色颇有凌唐的三分凶狠:
“你们家陆老师说得没错,你真……真……”
乐野“s”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骚”字。这话要说到前天晚上,他忙完之后已经凌晨两点了,所以没有敲门,推开了客厅的门——要进卧室,需要路过客厅。
没想到,往常早早睡觉的隋寂没去睡觉,大剌剌地坐在客厅里的一把圈椅上,两腿分开挂在椅子上的把手上,一手举着手机视频,一手进行着少儿不宜的动作。
乐野惊呆,然后又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儒雅但冷硬的:
“太骚了。”
啪嗒,他手里的木头掉在地上,慌得捡起,再抬头时满脸通红,隋寂已经快穿好了裤子并挂断了视频。两人默默对视,场面万分尴尬。
几天来,乐野看见他都还很不自在,说话都比往常少了,隋寂也不拿凌唐揶揄他。谁知今天两人先后越界,旧事重提,乐野尴尬得暗暗后悔,隋寂显然早就没所谓了:
“你要这样,他也夸你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