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叶玫是怎么和他说的。
道宗待遇的不公,这个茅草屋,还有她先前不入竹院而眠……这些,好像都是巫管事的主意呢。
“是……正是在下。”巫管事心道不好,“年城主竟与她认识?”
那个女娃儿身后不是毫无势力撑腰吗?怎么会认识年城主这等人物?!
无论怎么想,都说不通。
要是能搭上年城主这条线,她早飞黄腾达了,塞进神宗都随随便便,又怎会甘于屈居道宗这个无名无姓的小宗派学艺?
说实在话,要不是她身为道宗之人,摆明了好欺负,他也不会出了问题就把锅扣她头上。
“不仅认识,还是过命的交情。”年亚澜丝毫不避讳,道。
巫管事眼珠子一转。
嗯??
以他过来人的经历,她这种生得貌美的小辈,找不到向上爬的机会,便会求助于比她强的人。
如今年城主刚巧在宗内执教,难保她不会因此制造巧遇,抱上大腿。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般,加上他还在浮云殿中看到过她和君海卫那个浪荡子走在一起……那不就是广撒网,借身体上位的心机女吗!
他似乎找回了一丝翻盘的机会!
巫管事组织了一会儿语言,赔着笑脸,道:“哎呀,这不意外嘛,要知道此女的后台有您撑腰,我就算克扣那些外门弟子的俸禄,也不敢从她的衣食里扣!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猜错,实在是误会!那天我去浮云殿找九长老议事,正好遇到她和内门君家的君海卫站在一起,似乎有结为道侣的打算,这不是以为她傍上了君家嘛……”
说完,他就静待在一旁,等着年亚澜大发雷霆。
没想到,等了个寂寞。
“你只见了君海卫的风光,可曾知,此人的下场如何?”年亚澜放了杯子,忽然抬眸问道。
“如何?”他后来几天确实都没看见那个花心小子了,难道他也改了性子,在洞府里修炼?
“那就是你的下场。”年亚澜笑眯眯道。
温柔,无害,不带一丝杀气。
结果,在诸多外门弟子的见证下——
巫管事气势汹汹地来,扬言要拆了这座道观,以正宗门风气。
走的时候,他双腿虚软,一边抱着拳对着道观门口的年城主拱手道谢,一边颤抖着脚步抄小道溜走。
令他们惊异的是,年城主似乎还是那个好脾气的年城主,从头到尾都没说一个重字。
不明真相的外门弟子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年城主笑得好温柔呀。”
“好有礼貌,还站在门口相送!你看我们那些长老,一个个牛x轰轰的,谁讲究这个礼数了?”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有沈星一个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等等,那个巫管事不是死周扒皮吗?年执教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竟然治得住他?!”
乖乖,师姐究竟是在哪儿搞到这么一个神奇的怪物?
不过,干得漂亮!
而叶玫在外边买各类材料,忙活了一整天,压根不知道在神宗内,关于道宗的传言已经变得奇奇怪怪起来。
她前脚踏入门槛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月亮孤零零挂在夜空,四周只能听见蝉鸣声。
她没敢打扰师父和老宗主,目前只有她和沈星住在道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