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义来汇报今日的事务,顺便请示晚上的巡防安排,齐冷吩附完后,伸手解佩刀。
有小厮送来热水,严义知道,齐冷要洗浴了。
“头儿的伤如何了?”严义想起齐冷手臂上的伤口,顺口关切。
齐冷答无碍,因他没挪脚,便看了他一眼。
严义厚着脸皮赖在原地,转头朝门外瞄一眼,突然改变主意:“要不……今晚上我先值守吧?”
齐冷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外看,居然一下想到隔壁住着的人,接着便猜出严义的醉翁之意。
他是怕虞玉夜里来找自己,所以要请缨值守,齐冷放下刀,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张峰来不了?”齐冷反问。
张峰是原定于今晚值守的锦衣卫。
严义解释:“没有,只不过”
齐冷下颌一摆,不再给他争取的机会。严义抿紧嘴唇,看着齐冷淡而威严的脸色,转身离开。
小厮在屏风那头倒完洗澡水,退出来,问齐冷可还有其他吩附。
齐冷说不用,伸手解衣领,走入屏风内。
小厮提着空桶离开,及至门口,看见来人,惊讶地张开嘴。
来人伸指竖在唇前。天很热,像闷看一场雷雨,屏风内弥漫着热水蒸起来的雾气,虞玉坐在圆桌前,以手托腮,看着屋里的情形。
房间不大,朝南的窗,靠北的床,规格、摆设都跟她那一间大致无二,略有不同的是,这里的衣架上挂着一整套男人的衣服。
飞鱼袍、金腰带、玉佩、护腕、里衣、亵裤虞玉一样样看过去,目光再往里转,被一扇屏风阻拦。
虞玉看不见后面,却知道,后面有男人正赤条条地坐在浴桶里。
没有水声,他大概是在泡着澡休息,会是什么姿势呢?
虞玉想,大概是胳膊搭在桶沿上,头微微往后仰,闭目养神的姿势。
这样的姿势,一定会露着喉结吧。
虞玉看过齐冷的喉结,很性感。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闷雷。
屏风后响起翠水声,不多时,水声“哗”一下,男人从浴桶里起来了。
虞玉深吸一气,凝神。
齐冷擦干水渍,拿起凳上的干净亵裤穿上,走出屏风后,身形定住。
雾气氤氲,屋里并不明亮,仅有的一盏灯放在桌上,映照着虞玉黑亮的桃花眸。
齐冷眼神如镞,一眼不眨的瞪着她。
虞玉看到他上身的肌肉因意外而有一瞬间的收缩,心脏在胸膛里震动得更快更有力。
齐冷脸色阴沉,展眼向门口看,房门是关着的,他耳力向来过人,虞玉如果是中途进来,他一定能听见。
齐冷马上把亵衣穿上,房间里只剩下彼此眼里的光,齐冷眼神深静,音色低哑,“第五次了。”
他说的则是她撩拨他的次数。
虞玉一怔后,莫名的喜悦蔓延胸口,扬唇笑:“你居然数着的啊。”
齐冷不做声。
“男欢女爱,耳鬓厮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大人为何每次都要这样如避猛虎?”虞玉气定神闲坐在桌前。
大雨不歇,声震天地,齐冷盯着虞玉朦胧的脸庞,良久后,道:“王妃或许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虞玉回答得很快,很坚决,“我是虞玉。”
不是燕王妃,不是圣上想要的女人,不是什么大夏第一美人。
齐冷不再看她,强作镇定的说:“明日还要赶路,回去休息吧。”
虞玉眼眸微微一动,翘唇一笑后,竟乖乖地走了。
屋门从外关上,齐冷没抬眼,脱下亵衣开始换药。
夜雨瓢泼,雷声渐远,虞玉的脚步声混在雷雨里跨入隔壁屋,齐冷默默听着,处理完伤势后,关上药箱,看向屋门。
屋外空寂,可是有句话还留在他耳里。一一我没忘,我是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