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佥话锋一转,道:“侯爷,近来府中财务吃紧,将士们下个月的月俸都没有着落,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这位小兄弟烧制的瓷器釉色,天下独一份,而且造价极低,若我侯府经营瓷器,可彻底解决财务危机。”乔佥是侯府四代老奴,他不想看到庐江侯府就此没落。
乔翀摇了摇头,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了乔佥的提议,“乔家纵然式微,好歹也是传承二百年的士族,士族从商,岂不叫天下士人笑话。”
方才乔翀还说商人唯利是图,无恶不作,该杀。
转眼间,乔佥让侯府经营瓷器……
“此事休要再提,我乔家再没落,哪怕只剩下一亩三分地,宁可为农,也绝不会经商。”
可见在当前环境影响下,乔翀士族门阀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
“至于将士们的月俸,总会有办法的。”乔翀说道。
乔翀所谓的‘总会有办法’,实际上总是乔佥让他们想办法。
乔佥面露苦涩,朝吴有缺投来求助的目光。
在乔佥期待的目光中,吴有缺冲着乔翀拱手一拜,洪声道:“侯爷高义,为官者岂可与民争利!”
乔佥顿时双目圆睁。
这小子说的什么?
难道我年纪大了,耳朵不中用了,听错了?
吴有缺掷地金声,道:“天地所生财货百物,只有常数。若为官者与民争利,逐利而为,必然会巧立名目,变相征税,进而侵吞土地,聚敛害民。”
“到那个时候,百姓穷困,流离为盗,我大吴江河日下,此乃亡国之兆。”
乔佥皱着眉头冷眼盯着吴有缺,
他听清楚了,
老头血压飙升,就差没跳脚骂娘了,
这是在劝侯爷经营瓷器?
分明是在堵死乔翀经商的可能性。
乔佥很后悔,不该带他面见侯爷的,本来就不抱有太大希望,这下好了,仅剩下的一丝希望也让这小子给堵死了。
这不坑人呢嘛!
乔佥哭丧着脸,垂头丧气,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嗯!”
乔翀深以为然,“没想到你一个佃户之子,竟有这般见识。你很不错!”
关彩彩又多看了吴有缺两眼,小伙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颇有政见。
“大人且看,这是什么?”吴有缺忽然转移话题,指着桌上的瓷器问道。
乔翀疑惑,“自然是瓷器啊!”
吴有缺道:“大人高见!”
“噗!”
关彩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高见个屁。
哪有这么拍马屁的。
乔翀侧目,眉目含情的嗔了关彩彩一眼。
吴有缺又道:“大人,小人以为摆在这桌子上的不仅是瓷器,更是民生。”
“据我了解,随随便便一件瓷器拎出来,其价值都以黄金计量,最便宜的一件瓷器价值也超过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什么概念?
一千文钱等于一两白银,二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十两黄金相当于二十万文钱。
而在当下,一斤猪肉也就三十几文钱,换算下来差不多一件瓷器的价值相当于十六七头成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