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梨轻声劝道:“母亲,这桩婚事是外祖母首肯的,说到底,大家都是血脉至亲。况且表妹平日里对母亲亦是敬重有加,母亲往后还是莫要故意为难表妹了。”
“你啊你,向来便是不爱争抢的性子,可你是我萧瑾的女儿,我又怎会甘心容忍旁人越过你去,占尽风光?”
萧瑾有些怒其不争,想要她从前是萧家唯一的嫡女,在这府上一呼百应,如今反而要看旁人的眼光行事,心中越发不忿。
可目光触及女儿那温婉柔和的眉眼,脸色还是缓和了一些:“我家阿梨是明珠,是个天生的高门正头娘子的绝佳料子,不必和旁的砂砾做比较。”
“你且放心,娘定会为你精心寻觅一门无可挑剔的好亲事,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与伤害。”
蹙了蹙眉,她又一脸鄙夷地数落道:“某些人与她娘如出一辙,空有一副姣好面容,实则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浅薄女子。”
“她毫无半分真才实学与能耐本事,更休提处理那纷繁复杂的人情世故、执掌后宅中馈之事了,即便有幸入了王府,到顶也就是个侧妃了,决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又细细叮嘱了楚梦梨几句后,萧瑾心中的怒气才全然消散,遂吩咐人拿着料子去安排后续事宜了。
楚梦梨无奈地摇了摇头,款步走到铜镜前坐下。
不多时,便见贴身丫鬟扶柳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檀木首饰盒,面带笑容地走进来。
“姑娘,是萧老夫人派人送来的,还郑重其事地嘱托定要交予姑娘您,说是难得的好物呢。”
盒子轻轻放置在梳妆台上,楚梦梨玉手轻抬,拿起一只凤头拆钗在手中细细端详片刻,淡淡笑道:“观云院那里有送吗?”
“拢共就五只钗子,且是成套的精美之物,萧老夫人最是疼爱姑娘您,观云院那边自然是没有的。”
扶柳连忙应答道。
楚梦梨弯了弯唇,笑容深了几分:“凤头衔玉,水色也好,确实难得的上品。”
“扶柳,你且帮我戴上吧。”
“是,姑娘。”
扶柳赶忙接过发钗,小心翼翼地为她佩戴于发间。
看着镜中的楚梦梨,花容月貌,又不失端庄大气的一张脸,被凤头玉钗衬得愈发高贵。
简直天生是做掌家主母的派头。
扶柳忍不住轻声问道:“姑娘,夫人和萧老夫人最是疼你,论心中地位,观云院那位无论如何都是越不过您去的。”
“您为何不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知她们,其实您对这世家高门的联姻并没有兴趣,而是对进入誉王府…。。。”
楚梦梨微微一笑:“母亲性子最是掐尖要强,想来是会支持我的。可她太过冲动急躁,若现在就知晓了我的心思,反倒容易坏事。”
“而祖母心中,萧家的兴衰荣辱终归是放在首位的,若要选一人入誉王府,她就算厌恶昭昭,还是会把这婚事塞在她头上。”
“既然如此,姑娘为何不奋力争取,反倒还将此事提前告知了表姑娘呢?”
扶柳愈发不解。
“傻丫头,我如今正是在争取呢,只是心中所思所想,与脸上所表露出来的模样,岂能是同一回事?”楚梦梨笑意盈盈,温言细语。
看着扶柳困惑的模样,她似乎并不觉得她的问题冒犯,而是不紧不慢地把另一只钗子地给她。
徐徐说道:“昭昭处处不得人心,不招人喜爱,便是吃了这个亏。”
“人人都说她是温室里的娇气软弱,可我却深知,她骨子里清高倔强得很,最是不喜被人随意摆布。一旦知晓了这门婚事,必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去推脱,定会反抗到底,不肯轻易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