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邢闷声说,“你好好看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我脸色一变,低头看时间,果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我咬牙切齿地说,“妈的,这么久还不来,我给司机打电话催催!”
老邢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苦笑说,“打吧!”
我拨通顺风车司机的手机号,滴滴了两声,司机接通电话说,“谁呀?”
我破口大骂,“你特么车呢?说好十五分钟到,怎么现在还不来,是不是嫌工地太偏要退单?退单你特么也不说一声!”
司机乐了,“老弟,我十五分钟前不拉过你一趟吗?你是不是喝多了耍酒疯?刚下车就打电话骂我?神经病啊你……”
啪!
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机从指缝中滑落掉在地上。
我舌头抽筋,重复了一遍司机的话,“司机说他刚才拉过我,还说我已经下车了,可是我一直待在木棚没有离开……”
老邢惨笑一声,“我猜到了。”
我有点抓狂了,咆哮道,“你猜到什么了?快告诉我!”
日光灯下,老邢的脸比墙灰还白,“有个东西在,它……不想我们离开。”
我差点摔倒,把后背死死贴在墙上,声音在抖,“老邢……你跟我闹呢?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很愤怒,尤其是老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让我烦躁不安。
他肯定知道什么。
老邢麻木地抽了口烟,白色烟气从他嘴里喷出,露出一口黄牙,“陈凡,你相信我,知道得越少,你越安全。”
我语气在抖,“是不是工头他们在后山挖出那口棺材搞的鬼?”
工地一直很正常,所有不正常的事都生在这两天,两头前正是工头他们在后山挖到棺材的日子,我很自然把所有事联系在了一起。
老邢抽烟苦笑,“你既然猜到了,干嘛多问?”
我牙根都在打颤,“可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碰,那具棺材我连见都没见过!”
老邢苦笑道,“这是好事,你应该庆幸,假如你跟工头一样碰过那具棺材,可能这些话我只能在去你灵堂的路上说了。”
我吓得不敢抽气,“不会吧老邢,你……只是一具棺材而已,大活人还能被一堆烂木头害死?”
老邢摇头,“你什么都不懂,那具棺材是有来历的。”
我赶紧追问他,“你肯定知道吧,你快告诉我。”
老邢豁然站起来,表情僵硬地捡起了地上的吊死绳,“什么也别问,知道越多越危险,明天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见老邢一脸狰狞地走向工棚外面,我忙说,“老邢你去哪里?”
老邢扬了扬手上的吊死绳,“这根绳子是吊死工头的凶器,不能留,我得尽快把它烧了。”
我脸色不自然地抖动,“我跟你一起烧吧。”
老邢问我是不是怕了,要说这人也真是奇怪,我明明怕得要死,可被老邢这么一问,我却哑火了,硬着头皮说,“鬼才怕呢,我从来不信这些。”
老邢说,“不信最好,我走后你把门关上,再将就住一晚吧,不用担心,你没接触过棺材,应该不会有事。”
他说了两个字,“应该”。
我感受到了老邢的心虚。
老邢一走我就把大门封死了,背靠大门喘气,抽完几支烟,我平静下来。
真可笑,世上怎么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