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这歌时,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情境,只是空白一片。
第一桀能理解自己演唱别的歌曲时听众情绪外显的表现,因为他自己演唱时也会沉浸在相应的情绪里,并把这些情绪融入了自己的演唱。
只有演唱这歌时,他无法理解听众的表现。
因为演唱这歌时,他是出神的,空白的。
他空无一物,没有承载任何情绪或情境。
“阿桀,唱得真棒。”任聚不等陈鸣延回话,迎向走下舞台的第一桀,由衷夸赞。
第一桀摸摸头,谦逊的笑笑。
自家老大并不是第一次夸奖他。
他已经习惯了任聚时不时的赞扬,而且也从不会因为这些赞扬而飘飘然。
一如现在。
任聚在夸奖他,而第一桀并不以为意,反而很在意另一件事。
“老大,他们没事吗?”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周边神色各异,情绪激动的人们,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没事的。”任聚揽着他边走边说:“好好泄一下情绪反而有助于身心健康。”
第一桀不明觉厉地点点头,他看到有些人稳定了情绪之后朝他竖起大拇指,有的人一言不转身就走,也有的人看着他目露敌意。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出事的样子。
于是他回过头来,不再关注身后的一切。
把自己关于这歌和听众表现的困惑告诉了任聚,期望能得到解答。
“很简单啊,你就像一面镜子。”
“镜子承载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
“但是它却可以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任聚说着,揽着第一桀踩着夕阳越走越远。
“在演唱那歌的时候,你的听众只是通过你这面镜子看到了自己。”
“你的歌声让他们审视自己,观察自己,看见自己。”
“所以你演唱时就应该是空无一物的,也必须是空无一物的。”
“不然听众看见的,就不是他们自己。”
“那这歌就失去了它的魅力。”
“老大,这歌还没命名,之前节目组说让取名字方便他们打字幕介绍,或许可以叫它镜子?”
“这歌不需要歌名。”
“对,它确实不需要歌名。”
陈鸣延看着那两道迎着夕阳,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身影,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那颗难以抉择的棋子,落下了棋盘。
……
晚上,任聚没有离开去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休息,而是在第一桀房间里打了个地铺。
他担心罗柏那群人晚上搞事。
自己留下来,就算生了什么,也不至于让小老弟一个人面对。
而且就算别人不搞事,他也要搞事。
“老大,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出来?”深夜,消失了半天的时故来短信。
任聚握着手机,悄悄回复:“马上,你先在外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