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安。”旁边一直安静的傅瑞延忽然叫了他一声。
苏日安猛然回神,转头看他。
傅瑞延说“绿灯了”,眼里带着奇怪,好像对苏日安走神的行为多有不解。
苏日安面带窘色,在后车鸣笛催促后,驱车离开了十字路口。
傅瑞延主动跟他开口是因为车内的一个挂件。
挂件挂在后视镜上,造型有些奇特,像灯塔的塔尖部分。
傅瑞延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繁杂的东西,被晃得有些烦,在行程过半后终于忍不住问苏日安:“这是什么东西?”
苏日安瞥了一眼,解释说:“香薰,杨润挂上去的。”
味道有点儿茶香,但不是很明显,是今年杨润外出旅游给苏日安带回来的纪念品。当时他去机场接机,杨润也如傅瑞延一样坐在副驾驶,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自己旅行的趣事,接着在包里翻出来了这枚挂件,顺手挂了上去。
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苏日安觉得外形漂亮,就这样一直挂着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自己和傅瑞延之间的谈资。
“味道怪怪的。”傅瑞延毫不留情地评价。
苏日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吗”,又听到傅瑞延说:“你跟他关系还挺好。”
苏日安说“很多年的朋友了”,又说“他人很不错的,你之前也见过”。但傅瑞延没回应,苏日安也没能继续说下去。
在经过几家连续的商铺时,傅瑞延要求苏日安停下,称自己有东西要买。
苏日安没有多问,在路边的车位上停好车,看着傅瑞延下车离开。
车内的暖气过于干燥,苏日安降下车窗,被清透的冷风吹得清醒了不少。他呆坐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伸手扶住挂件凑到鼻尖闻了闻。
香薰已经挥发干净了,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并没有傅瑞延所嫌弃的奇怪的味道。但苏日安想了想,还是将挂件取了下来,好好地收进了储物箱里。
苏日安等了不到十分钟傅瑞延便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小束新鲜的玫瑰。
玫瑰花鲜艳深红,被递过来的那一瞬间,苏日安便闻到了浓郁的清香。
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接,朝傅瑞延身后来的方向看去,果真在那边看到了一家小型的花店。
苏日安愣愣地问他:“怎么想起来买这个?”
傅瑞延看着比他还要懵,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很真诚地发问:“约会不是都要送花的吗?”
苏日安一怔,有些脸热,卡壳一般轻轻“啊?”了一声。
傅瑞延好像实在受不了他的磨叽,不容拒绝地将花塞进他手里,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而后低头扯过安全带,没再看他。
玫瑰花的清香挤占了密闭的空间,在暖风运作中变得愈发浓郁。
回去的路上,苏日安的紧张情绪仍旧没有在和傅瑞延的相处中缓和下来,但确实有被对方的话取悦到。
而当晚,苏日安洗完澡,回到床上,不知道第多少次拿出戒指端详。直到睡前,他注视着黑暗里,床头柜上玫瑰花的轮廓,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才终于有了一点儿要和傅瑞延结婚的真实感。
这种感觉经年不散,变成了记忆齿轮里的一环,在三年后的今天,苏日安看到戒指的那一刻重新运转。
苏日安沉默良久,将戒指好好收了起来,不太想去深究它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今晚二更
不就是为了见你吗
程乔有些迷信,总是会在演出的前几天去附近的庙里拜一拜,求一个好彩头。
早些年苏日安会陪她一起去,但近两年苏家变故太多,除去腿伤的那段时间,每次演出苏日安总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事要处。
程乔不敢再过多打扰,但每次去庙里都会多求一枚平安符给他。
苏日安看着她拉开抽屉,将新求来的平安符丢进去。
那只抽屉里已经攒了不下十只福袋,但基本每一只的功效都是一样的。或许正是因为心诚,除了苏日安腿伤退出的那年,舞团基本没出过什么大的差错。
“明天的演出李先生也会到,我让人在前排给他安排了座位,到时候可能还得辛苦你作陪。”
苏日安觉得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李酌不是那种特别难缠的人,或许就像程乔曾经说的那样,莫名其妙地对他有过好感,但时间不长,感情不深,苏日安暗示过一次,李酌便也就只停留在了社交界限以外,维持着自己投资人的身份,很有分寸地没再往前。
苏日安表示自己明白,低头时,偶然瞥见了程乔桌面上被文件压住的一只粉红色和合符,很明显跟保平安的那种出自同一家寺庙。
他伸手将其抽了出来,在程乔脸色变化之前,玩笑说:“这都多久了,姐夫还没跟你低头呢?”
“拿回来!”
程乔伸手将符抢了回来,拢着上面的细绳,再次拉开抽屉,跟其他平安符一样,丢了进去。
“吵架是常态。”程乔叹了口气说,“闹点小别扭而已,我都快习惯了,哪天他不跟我吵了,我才应该着急呢。”
苏日安笑了笑,又听到程乔说:“倒是你,这次我去庙里,都不知道该替你求平安还是求姻缘。”
程乔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枚黄色的平安符给他。尽管当时再怎么纠结,最后也还是选择了这个。
苏日安看着她恍如批发一样的架势,略略苦笑,说:“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