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窗户贴了防窥膜,关上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五条悟有点遗憾,又有点好奇。不知道房间里是什么样的?
房间都不让进,小气。
他弯腰把地上的花瓣拢了拢,塞进包裹花束的玻璃纸夹层,银色的玻璃纸在阳光下折射出镭射般的彩虹。
五条悟抱着花向右边横跨一大步。铁皮的旋转楼梯发出砰一声响,他一路吱呀吱呀地走到最上面,在大门正对面坐下,低头整理那捧四散零落的杜鹃花。伏黑见很快打开门走出来,一眼看到坐在楼梯上的五条悟,以及被他塞得惨不忍睹的一捧花。
伏黑见迟疑片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然你就放过它吧,人家开个花也挺不容易的。
五条悟慢悠悠地抬起头,太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伏黑见脱下昨天火热又华丽的衣服,换上简单宽松的短裤和衬衫,花里胡哨的颜色衬得少年露出的一截小腿又细又白。
一次性的染剂洗干净,露出混杂的本来发色,半长的头发用苹果绿的夹子随便夹了一边,耳边一颗小小的黑曜石耳钉,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洗去厚重的妆容,下面是张懒散又精致的脸,沙青色的瞳仁清澈浅淡,让人想到夏天咕嘟嘟冒泡的青柠汽水,清爽酸甜。
……啊。五条悟愣愣地想。好看。
伏黑见被外面的太阳晒得一缩,眯起眼后退半步,盘算着要不要回去再拿顶遮阳帽。
五条悟眨眨被日光晒得酸涩的眼,目光下意识跟着伏黑见的行动打转,最后干脆放弃手上塞花瓣的动作,像只找到食物的猫,专心盯着眼前的人看。
好看。好白。好凉。他想。
就是看起来有点冰。
五条悟的思想逐渐跑偏。
唔,太阳好大,想吃冰。
伏黑见被他目不转睛盯得发毛,又想起某人昨天的惊天言论,顿时不爽地看回去,“看什么看?好不好看关你屁——”
五条悟打断他:“挺好看的。”
伏黑见:“啊?”
五条悟真诚道,“真的,这样比昨天好看多了。”
伏黑见也一愣:“啊……哦。”
“啊!”五条少爷突发奇想,“所以会不会是这样,那个幕后黑手其实是看上了你的脸,然后你因为家庭贫困,不得不为邪教出卖身体——”
“……”伏黑见一秒回归冷漠,“滚!!”
伏黑见实在搞不懂五条悟在想什么。
他的情商好像非常的薛定谔,甚至连带行动机制、审美和评价体系全都异于常人。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看到那双沙青色瞳仁的一瞬,他就像一只闻到猫薄荷的猫,身体在经过大脑之前便先一步行动了。
伏黑见退后两步,“我再回去拿个东西。”
“哦。”五条悟站起来,两步跨到大门前,自然而然地打算跟着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