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忽而嘆息一聲,揮劍跟了上去,問:「你以為,自己吸食了至純至淨之氣,就能多幾分勝算?」她笑了一下,口吻有些惋惜,「四十九道天雷不選,非要找點苦頭吃吃,太蠢。」
雲上兩位有來有回,靈力碰撞時白光四閃。仇千行仰著脖子看,感嘆道:「真沒想到,鹿夫人還挺能打。」
他話音剛落,玄女尋了個間隙,一腳將鹿嫵踹下雲端。鹿嫵在空中翻滾兩圈,嘩啦啦掉了一地珠翠飾。待穩住身形後,又飛了回去,氣急敗壞道:「你玩真的?」
玄女口吻輕鬆:「是你非要找打。」
「行,你不仁休怪我不義。」鹿嫵將沉水劍拋至半空,口中默念法術。只見沉水劍飛快地轉動著,天地忽變顏色,晦暗不明間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漩渦內有巨大的吸力,玄女見狀要躲,卻還是被吸入其中,鹿嫵冷笑一聲,也跟了進去。
仇千行瞪著眼睛看著漩渦逐漸消失,問:「這……這是什麼?她們去哪了。」
文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淡淡道:「鹿夫人的幻術。沒想到,她的幻術已達到如此境界,竟可以創造一個虛無幻境。」
阿福跟著坐了下來,道:「估計得有一會功夫了。」
「據傳,鹿夫人的幻術以入境者的記憶為牢。」文昌眉頭微皺,「不會出事吧?」
阿福擺擺手:「不會,在清醒狀態下,很牢固。」
仇千行狐疑地看著他倆,「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阿福故作高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
玄女站在妖界聖殿,眼前的場景和記憶中無二,她左手邊的阿福還是那隻威風凜凜的丹鳥。而寶座上,鹿嫵旁若無人般地行雲雨之事,只是她突然抬起頭,對著玄女譏笑道:「你出不去了。」
玄女覺察到了危險,忽然轉身橫劍,電光石火間擋下鹿嫵的偷襲。
寶座上的是鹿嫵,身後偷襲的也是鹿嫵,身邊環繞著鹿嫵虛無縹緲的聲音,她好心提醒,「小心點,我無處不在。」
玄女明白了,這是用她的記憶創造出來的幻境。
光影瞬變,四周又變成了戰場,火光沖天,硝煙滾滾,轟鳴聲不絕於耳。她直挺挺地站著,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從身邊穿過,義無反顧地朝前衝著。
「娘娘!」眼前的穿著鎧甲的神將忽然回頭,是昊沉。他笑著,眼裡滿是溫柔:「娘娘,打完這一仗,屬下就回家陪夫人和孩子了。」
她記得,當時她說:「好,回頭我再給你備一份大禮,讓你風風光光地回去。」
昊沉突然被一支魔箭貫穿,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帶著期盼笑容,愣愣地低頭,看見自己胸口破了一個大洞,呼啦啦地灌著風。
「不,不!」玄女衝上前去,接住倒下的昊沉,他的身體在顫抖,元神在迅地消逝,他忍受著劇痛,仍在堅持:「娘娘小心……請把我的元神留住……留給他們。」
玄女用手堵住他胸口上的大洞,巨大的痛楚在心中爆發,她低聲說:「我答應你,昊沉,我答應你了。」
背上突然傳來清晰地痛意,鹿嫵這一劍砍得極狠,是在報方才那一腳之仇。劍鋒划過肌膚,伴著血光揚出一段白光。
玄女猛地朝前傾倒,半跪在地上。
戰場消失了,昊沉也消失了,只有無盡地黑暗。
鹿嫵站在她面前,沾了尊神血的沉水劍,正散發著詭異的紅光。她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鹿嫵蹲了下來,細長的眼睛裡滿是嘲諷:「我就說呢,明明九嬰已經投降了,你還是殺了他。你寧願受神罰,只為替一個神將報仇?」
當年這一場戰事,鬧的很大。
上古時各界紛爭不斷,但神界一直秉持著「若降不殺」的傳統,哪怕這場戰爭是由妖君九嬰挑起,只要他投降,神界可以既往不咎。
九嬰見大勢已去,撂下兵器投降時,玄女以極其凌厲的一劍,在兩軍面前砍下了九嬰的頭顱。
起初以為玄女是為了泄憤,然後她反手一劍毫不猶豫的刺穿了九嬰的元神……
為此,清嶼尊神親自掌刑,於神之巔落下八十一道神鞭。
原定是四十九道,但玄女拒不認錯,硬生生加了三十二道。
「他該死。所有為了一己私慾挑起戰爭之人,都該死。」玄女發出一聲古怪的笑聲,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面容稱得上平靜二字,平靜下隱藏著滔天怒火,存於眼底,顯在唇邊的凌厲冷笑中,「有點意思。」
自誅仙劍上傾瀉而出的黑息,籠罩著她,殺意陡盛。
「鹿嫵,三招之內,我會殺了你。」她這句話說得平平和和,冷意森然,「小心點。」
鹿嫵眉頭一跳,但她對自己的幻術十分有信心,不屑道:「哦,是嗎?再讓你兩招,五招內你若是能破此境,本座自今日起,十萬年內不沾葷腥。」
第28章第二十八章
◎「男人如衣服,受教了。」◎
黑暗散去,周圍景物又變得清晰,這是在眾神殿。
玄女聽見一個熟悉的女聲,聲音的源頭站在屏風後,她埋怨道:「八十一道神鞭,你曉得她要養多久嗎?這一戰她本就負傷了,你竟半點都不心疼?」
哦,鹿嫵真是沒點意,沒完沒了的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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