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西六宫格外嘈杂混乱,东六宫却静静悄悄。
因着皇上那道口谕,妃子们都不敢随意打听消息,互通有无,只能各自在宫中翘首好奇着西六宫到底发生了何事。
傍晚传来消息,说赫舍里庶妃被救回来了。
次日早晨,听闻王佳庶妃上了慈宁宫,回来之后,长春宫也被封了。
彼时,叶芳愉和保清正在景仁宫喝茶。
——因为三格格身上实在不舒服,喝了药也没什么作用,张庶妃便想着,若是此时能有个玩伴同她一起玩耍,说不得就会暂时遗忘身上的痒意。
于是便想到了隔壁的小保清,果断下了邀帖。
叶芳愉收到以后,因着对三格格的怜惜,二话不说就带着小娃娃就过来了。
走到景仁宫后殿暖阁,把还是一脸懵懂的小娃娃往三格格的小床上一放,摸着他的小脑袋,“妹妹今天很难受,你要不要照顾照顾她呀?”
小娃娃仰头看看她,又扭头看了看一旁还在抽抽搭搭的妹妹,两条眉毛很快拧在了一起,随后好奇发问:“妹妹这是怎么了?”
说着,手脚并用爬到三格格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妹妹是不是发烧了?脸蛋子怎么红红的?”
完了还姿势熟稔地勾了勾小肉手指头,在三格格同样圆润的脸颊上弹了两下。
转头很是惊喜地喊道:“额娘,妹妹的脸烫烫的,像是小包子一样!”
“可好摸了,我都想吃肉包子了!”
胖儿子情商好低啊……
叶芳愉头疼地扶着额。
下一秒,就听见三格格终于忍受不住委屈,大声哭了出来,“哇呜呜……哇呜呜呜呜……哥哥坏蛋……”
小保清霎时就着急了,“我不坏,我不是坏蛋,我是哥哥呀。”
他趴到三格格旁边,手忙脚乱地去给她擦眼泪,一会儿又摸摸三格格的脸蛋子,旋即把小脑袋抵在了三格格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声音跟着低了下来,“呜呜,原来妹妹是生病了……”
“额娘,怎么办呀?”
小脑袋抬起来,叶芳愉看见他光溜溜的脑门上也有些红。
不禁疑惑地看向张庶妃,“不是说,只是身上痒,没有发热么?”
张庶妃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是没有发热,只是太医说不能见风,不能着凉,所以屋子里不敢放冰盆,又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身上热也是正常的。”
她这么一说,叶芳愉也反应过来,三格格的屋子好像是要比外头还闷热一些,外头好歹还有丝丝凉风,屋子里却像是空气都无法流通了似的。
也难怪三格格会止不住哭泣了。
叶芳愉摇摇头,很想叹息。三格格只是过敏,又不是什么其他的疾病,怎么就不能见风了?
她道:“三格格的病状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若是一直不通风,反而不好,说不得还会捂出来别的疾病。”
“这……”张庶妃迟疑了。
叶芳愉继续道:“你若是信我,便把窗户打开吧,再拿两盆冰盆过来,放在角落里,给三格格换一身绵软透气的衣裳,别再捂着了。”
“然后叫人拿些油葱过来。”
《本草纲目》里管芦荟叫做奴会,而清朝时期一般叫做油葱,多是代替头油,用来滋润头发。1
“油葱?”张庶妃凝神想了想,“景仁宫好像有的,我叫人去拿。”
叶芳愉便给宫里讲了一下油葱要如何处理,不过须臾,宫人便把处理好的一碗芦荟胶送了过来。
叶芳愉先叫人把保清带出去,留下张庶妃,给她讲了一下芦荟胶的原理,又演示一遍,将其均匀地涂抹在三格格身上发痒通红的地方。
三格格逐渐止住了抽泣,瞪着哭红了的大眼睛,好奇看向她手里的碗。
过了一会儿,很是惊喜地朝张庶妃喊:“额娘,不痒啦,不痛啦!”
张庶妃喜极而笑,几乎要给叶芳愉跪下行礼,好在被叶芳愉及时扶住。
之后又给三格格换了身衣服,这才抱着她走出暖阁,来到正殿。
一进门,看见小娃娃在里头跟李庶妃玩得正好。
只见他背对叶芳愉,“啪”的一下,把小肉手拍在桌子上,冲李庶妃得意洋洋地喊道,“我赢啦!李额娘给银子!”
叶芳愉:???
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学会赌钱了?,